在婢女的说话声中,桓儇刻意放缓了脚步,眼角余光掠过四周。
此时的突厥营帐与早上看上去并无不同,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多了很多在服饰上有细微差别的士兵。
眸中掠过思量,桓儇不动声色地从腕间取下个镯子。趁着无人注意的功夫,悄悄丢在离她最近的营帐外。
草原风凉,拂来的风亦送来了膻味。皱眉掩住了口鼻,桓儇眼底浮现讥诮。
大帐前所设的几处铜盆中火焰熊熊燃烧,持刀的士兵肃容分列两旁。在桓儇走进他们视线前,纷纷转头怒目而视。扬刀拦住了她的去路。
看着眼前持刀拦路的士兵,桓儇神色如常。双手交叠在腹前,步子一缓,昂视而行。
全然无视了身边刀剑胁身的存在。
拦路的士兵们似乎被她所震,不由自主地纷纷将刀往后收了几寸。
“桓儇到。”
止步帐帘前,婢女上前一步替她拂开帘子。对着里面高喊点。
帘子掀起,桓儇缓步入内,望向上首的曷萨可汗。在帐中各异目光的审视下,她借着眼角余光中打量起周遭,顺道推断帐中这些人的身份。
“曷萨可汗,这便是那个桓儇?”坐在曷萨右首第一位的男子,打量桓儇半响。忽而轻哂,“我看也不怎么样,顶多就是长得美貌些罢了。”
“中原女人那个不美貌?我听说江南女子身段最好。”说着他亦将目光投到了桓儇身上,仿佛是在鉴赏什么一样,眼中笑意渐深。
夹着折辱的议论和笑声一块入耳。桓儇似是没听见一般,面上仍旧带着温和笑意。
她刚才仔细看过,族中无论是女婢还是送她的衣服,几乎都是窄袖收腰。虽然瞧上去是十分的干净利落,但是亦衬出女子的身段来。
“行了。大殿下身份尊贵,岂容尔等妄议。”曷萨笑着抬手制止了议论,对着婢女吩咐,“还不去把东西给殿下拿来。”
婢女领命离去,不多时抱了些物什回来。
打量眼被婢女抱在怀里的东西,桓儇不由皱眉,“可汗这是什么意思?”
“听闻中原女子皆善舞。今日我们几部的可汗聚于此,大殿下何不为尔等献舞一曲。以表你的诚心,如何?”看着桓儇,曷萨端起银杯笑道。
反复细嚼着献舞二字,桓儇欣然应允。踩着帐中乐声而舞,似舞却又不似舞。每个动作十分得干脆利落,过处似有劲风拂面。
待得一舞将终,原本站在场中央的桓儇。突然一跃而起,径直冲向曷萨。
还沉浸于乐声的其他几位可汗,根本没察觉到危机。让他们回过神的是银杯坠地的声音。
“呵。”
一声轻呵入耳,众人纷纷望向曷萨。
惊异显于眼中。在他们眼中原本应该是有退却和惊恐的桓儇,此时却持刀横于曷萨颈上。空出来的一只手则制住了可汗的护卫。
“本宫适才说过,不擅舞可擅杀人。”桓儇侧目,俨然一副中原千金的姿态。手中长刀往前挪了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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