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巧,可话语中的意思若是细细去品味,便能从寥寥几语中窥见当时情况的危急。
王淮从树上一跃而下,姿态翩然,衣袂飘飘。
“我本意是藏在田庄一角等追兵走了再留信号让人来接引。可哪里想到,恰恰就碰见了裴家裴四娘那小娘子。偏生那小娘子又敏锐得很,于是就发现了端倪。”
说到这里,王淮苦笑道:“我没想到的是,她竟认出了我。我也是第一次同她见面,不知道她在哪里见过的我。这些也先不谈了,然后便是她为我送来了止血的药,又留我在那里留宿了一晚。”
“等到次日拂晓,我便悄悄离开了。说起来,她也算救了我一命。”
谢岑听罢,问:“你宿在了人家女郎的闺房?”
“这倒没有。”王淮默了默,“不过是在隔壁的侧室。”
他面上满是懊恼之色。
想他王淮何时曾有过如此狼狈之状,偏偏被一个小娘子瞧见了去。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呐。
不过,他还是嘱咐了一句,“纵然如此,此事你还是莫要外传啊,一是免得坏了女郎声誉,二是免得给她招来祸患。”
“这是自然的。”谢岑拂袖,“你何时信不过我了?”
“无中生有的事!我哪里有了?”王淮笑道。
再说那边,裴无衣和裴静姝刚走出桃花林,便听到众人议论的话。
“哎呦,方才那刺客可是吓人了……”
“就是就是,你没瞧见谢郎都受伤了么?”
“幸好伤的不是脸呐,若是谢郎伤了脸,那可真是天理难容了啊!”
有人“呸呸”一声,“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嫉妒谢七郎不成反下杀手,真是够了!”
“对啊对啊,姐姐说得言之有理……”
听到种种如此的谈论,裴无衣一下子有些懵。
裴静姝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遣了繁星上前去打探消息。
繁星混在那些娘子中,同她们交谈打探,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怎么了?可是发生何事了?”
裴静姝连忙问道。
繁星的面色有些复杂。她顿了顿,颇有些纠结地开口。
“女郎,她们说,说……谢郎君方才遇刺受伤了?”
裴无衣同裴静姝对视一眼。
“此事你可辨出真假?”
繁星神色更加纠结了。“听说方才在洇水东陌的郎君女郎们都亲眼看见了。”
这就奇了怪了。
这谢七郎明明就好好的啊,方才她们还在桃花林同他见过了。她们说是谢岑遇刺受伤,可那桃花林中的又是谁?
一个人不可能分身成为两个人,这天下也不可能有两个谢七郎。那么,这两人之间,定然有一人是真一人为假!
难不成,这谢岑早就预料到今日有人刺杀他,于是故意让别人假扮于他,而他本人则躲避在这桃花林深处?
种种疑点让裴无衣不禁深思起来。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定然牵扯到什么危险的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并不想深究,也不想掺和进去。
于是乎,她思量片刻,对裴静姝说,“阿姊,我们还是莫要掺和其中了,不如回家吧。”
裴静姝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点点头,“嗯。”然后对身后的几个婢女侍卫敲打道,“今日我们只是赏了桃花,什么人也没遇见!”
几人齐齐应声,“奴婢(属下)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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