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渐渐隐去,胧月慢慢下沉。翌日清晨,天色正好。
“唔。”
裴无衣自床榻悠悠转醒。
她从塌上起身,睡眼朦胧间刚想唤来阿蔓为她梳洗,却陡然想起入睡前宿在她侧室里的王淮来。
这下子她立马清醒了。
于是裴无衣匆匆穿好衣衫,拿起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的斗篷盖住脑袋便出来了。
她醒的很早,外边晨风微露,空气里带着微微的凉意。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冷了。却没有管那么多了,提着裙摆上了石阶。
裴无衣轻轻叩了叩门。
“郎君可在?”
她的声音很轻,和着清晨的微风,如同水面初平时白鹭轻轻掠过的涟漪,轻柔动人。
无人应答。
“叩叩叩。”
裴无衣又轻轻叩了门。半晌一片寂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屋子里没人?
这下裴无衣便直接推门了,她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寂静,她看到,榻上并无一人,其中锦被被好生整理好了。
一旁的案上,烛台静静地放在那里,而烛火早就已经熄灭了。
裴无衣走到了塌边,一靠近软塌便有一股血腥味混着淡淡的药香涌入鼻腔。
她又用手探了探软被,被子隐约能感受到余温。
看来是刚走不久了。
裴无衣想着,再抬首,便瞧见了枕头微微翘起,枕头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她蹙眉,旋即伸手去拿。入手一片温温凉凉,还有纸的质感。
拿出来再定睛一看,是一块上好的暖玉,暖玉下压着一张字条。
玉玦是圆形的。上面镌刻着一朵怒放的牡丹,牡丹刻得很是栩栩如生,应该是大家手笔。
玉玦下端缀着月白的流苏,阳光下,玉玦莹润透亮。
裴无衣握紧了手中玉玦,再展开那张字条,上面写着——
“昨夜多谢小娘子相助了,王某不可多留,恕王某不告而别。今留此玉玦,权当做信物。”
寥寥数语,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王某听闻四娘子不日前往长安,若是他日有不便之处,自可凭此玉寻在下相助。”
纸上的字迹潇洒又疏狂。
都说字如其人,裴无衣只是拿在手中,便能想象到那缁衣青年张扬恣意的笑了。
留还是不留?
裴无衣有些纠结,她盯着玉玦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决定留下来了。
她将那张字条焚毁,然后将那玉玦笼在袖中。
推门出侧室的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
是阿萝。
裴无衣默了默,“阿萝?你在作甚?”
吓她一跳好吧。
阿萝显然也吓得不清。她撇了撇嘴,圆圆的脸上双眼瞪得圆圆的,还有散不去的惊惶。
“女郎你怎会在这里?”阿萝这下也回过神来了,“这里是侧室,我说怎么一早在阁中就不见女郎身影呢?原来是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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