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裴无衣的纸鸢亦紧随其后坠落。
“萧女郎,承让。”
裴无衣的嗓音清淡无波,仿佛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微微颔首,对卫燕飞说:
“三娘,你就在此地侯着我,我去将你的纸鸢寻回来。”
语罢向着纸鸢坠落的树林里去。
阿蔓阿萝两人也紧随其上。
萧之瑶难堪极了,她垂着眼睫,咬着下唇。
侍奉她的婢女低声问:“女郎,您的纸鸢可要婢子寻回?”
“不要了不要了!”
萧之瑶恼怒地瞪了眼那婢女,然后在围观的一众女郎的嗤笑声中拂袖而去。
进入林中,日光都好像疏淡起来了。草木茂盛,树林中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三人的脚步声。
阿蔓阿萝则在前面开路,为裴无衣拂去挡路的枝桠。
她们在这林中寻了片刻,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女郎,这林中树木丰茂,怕是寻不到了罢。”
阿萝看着面前的高树,低声说。
裴无衣沉吟片刻,又向西一指,“我们去那里看看,兴许落在了那里。”
她径直向西而去,解释道,“方才纸鸢坠落在这树林,定会惊动觅食栖息的鸟儿。我记得方才听见那里有鸟雀惊动扑翅之声,可见纸鸢定在此处。”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至西,果然如此。一棵高树上,一只黛色的纸鸢挂在树上,摇摇欲坠,旁边有鸟儿筑的巢。
“女郎,在这里!”
阿萝惊呼。旋即身轻如燕,踏枝而上,将断了线的纸鸢取下来。
“回去罢。”
裴无衣说着,接过了纸鸢。
突然,她秀眉一蹙,忽有所感地抬首看向左方——
哪里树木繁茂,并无一丝不妥。
“怎么了?女郎?”
阿蔓谨惕地向前护在了她身前,然后四下张望。
“可有什么不对?”
“并无。”
裴无衣揉了揉眉心,只当自己多心了。她摇摇头,“走罢,无事,兴许是我疑心了。”
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林中。
匿在树后的二人这才出来。
白衣广袖的少年眉目温润高华,光风霁月,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抚袖,弯唇,“倒是警觉得很呐……”
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日光倾洒,微风和煦。
“呐,三娘,你的纸鸢。”
裴无衣笑着将纸鸢递给卫燕飞。
卫燕飞欢欢喜喜地接过,旋即拉着她坐下,细细探查了一番。
见她行动还算自如,只是唇色更加苍白了,不由得心下恼怒。
“那萧家女郎好生令人恼怒!分明知晓你素来身娇体弱还强人同她比试。也不瞧瞧,同四娘相比,便是如萤火映月。”
裴无衣歇息了半晌,道,“三娘之心我已知晓,不必忧心我,我很好。”
“至于萧家女郎,且将她抛在脑后,不要去想。你且知,人生易老,岁月易短,又何必给自己徒增烦忧呢?”
她如今重来一世,自是珍惜这重来的机缘。也正是由于前世的经历,令裴无衣看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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