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罗被被一只纤细白皙弱如柔荑的手掀开,她离了窝住的温香,坐起来眯眸好似昏沉未醒。封云翦望了四周,她眨巴眨巴眼睛,恍惚不已。
这不是地牢,也不是煜王府……
这是樊家。
“嗯?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樊司行说要拿她炼丹,摄取她体内的魔神之力。
可她还好好的,胳膊腿儿的,一个不少。
“小姐!你醒了!”黎雪见她醒来,喜得泪花盈眶,连忙扑身过来。
封云翦更惊诧,起身急了趔趄一下摔在黎雪身上两人齐齐倒地,封云翦压着激动流泪得冒鼻涕泡的黎雪,她搂着她脖子惊叹:“你怎么还活着!阿雪,这是真的吗?”
黎雪茫然地抬头:“小姐,你不会是被撞傻了吧!小姐,你认得这是几?”她伸出手将第一根手指压在中指下然后如是把整个手扭曲成抽筋的样子递给封云翦。
“……阿雪,现在我相信这是真的了。”
俩人会心一笑,封云翦想起,十一岁那年自己和丫头们玩遮眼抓人时撞到柱子上昏了过去。
原来她又活了,她现在又是十一岁,她没嫁给沈勖,也没被樊司行杀掉。
帘子哗啦哗啦响,黎月探身过来,看见地上这俩人一个压一个,见封云翦醒来,十分高兴:“小姐和阿雪玩叠罗汉!”
封云翦才起来,又把黎月的脖子搂住了:“好阿月,你也活了,我真高兴。”
“这是怎的啦,我心窝子一直跳着呢,不曾死过,阿雪,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黎月拍拍她的后背,把黎雪从地上拉起来。
“小姐跟我们闹着玩呢,对不,小姐?”黎雪和妹妹着手侍候封云翦洗漱更衣,封云翦坐着,凝着铜镜中的自己,黛眉远出,杏眸含情,琼鼻精致,唇红齿白,娇弱惹人恋爱,是了,这是十一的她,刚要长开却还青涩的模样。
这时候樊司行十岁,还是个干巴巴的小孩子。
可封云翦忘不了他杀伐果断嗜血入魔的样子,真是可怕,比沈勖还可怕,这种惧怕刻进她脑子里,想起都发怵。那双手沾满复仇的鲜血,冰冷无比。
“阿雪,阿月,我们不要欺负樊司行,一定不要。”封云翦喃喃道,两眼望空。
“我们只管伺候您,樊家家事我们管不了。”黎雪把簪子别在她的发髻上,正正好。
那他也不会放过她的,她身体内有他需要的东西。
“阿雪,我想见樊司行。”她坚定道。
……
小花园里,被仆人簇拥的身着锦袍的少年正用鞭子抽打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另个少年。
破布衫遮不住皮开肉绽,可锦袍的却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样子,他怒目圆瞪,非要把地上这个不吭气的人打哭出来。
鞭打声真是煞风景,封云翦隔老远听见了,她快步走上前,黎雪和黎月拦她不住,只好撵了上去。
“这樊司阳么不是,你在耍什么疯?”
她对不喜欢的人一向很傲气的,因她有皇上护着,没人敢动她,所以她仗此而骄。况且,她早得把立场摆明了,樊司行才是活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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