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财被她唬了一下,好容易才端住了,仍旧能绷着一张脸:“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爹,那孙老说的,都是真的?”这是王氏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她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萧绎身上,结果呢,萧绎竟然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那她的一对儿女怎么办,还要继续窝在这乡下不成?
王氏更愿意相信是孙老传错话了,或是县衙那头的人出了个乌龙事儿。连拿不靠谱的算命先生都能看出来萧绎是个贵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
陈有财乜了她一眼:“你觉得是你有本事,还是孙里正和县衙那些人有本事?”
“自然是她们。”
“那就别在这儿问东问西!”
王氏心虚地干笑一声,而后又不甘心道:“可是那萧公子那长相,那气度,一看就不是等闲众人。”
“阿年长相也极好,她也不是等闲中人?”
王氏一噎,又道:“这怎么一样,人家萧公子可是穿得起丝绸衣裳,戴得起玉的人。”
“是啊,不是说了么,人家有钱过,有钱什么买不起,戴不起?”
这不是现在没钱了么?可这也是最叫王氏绝望的地方:“那些家产,当真再也寻不回来了?”
“没了,寻不回来了。”陈有财不耐烦同她墨迹,索性一下子断了她的念想,“他家也不过就是个商户,还得罪了江南大官,就是寻回家产了,那点儿家产又能做什么,说不得还没里正家多呢。你也别整日琢磨这个琢磨那个,人家没什么好给你琢磨的。如今他只赤条条一个人,连衣裳都是你买的,你说折腾到现在到底为了什么?”
她自然是,为了儿女……
王氏心中又悔又恨,她将满腔希望都托付在萧绎身上,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地步。若不是为了他那两身衣裳,慧娘又怎么会去拿二房的铜板,他们三房又怎么会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王氏悔之不及。
“以后把你那点心思放在正道上吧,整日算计,连儿女都被你带累坏了。”陈有财言尽于此。
见陈有财准备走,王氏忽然醒悟过来,忙叫住了人。
“还有什么事儿,有事快说,我还带下地干活。”
王氏犹豫了片刻,最后问了出来:“那萧绎,还得在咱们家住着?”
陈有财笑了:“是啊,不在咱们家住还能在哪儿住,他一个身无分文的半大少年,出去了还不得饿死。他老家在太原,这年景,还有人敢往那贼地去?县衙那头,也不过说的好听点罢了。且你不是早说了么,你留人在咱们家,可不是为了那点见不得人的算计。他就是没钱没身份,你还能缺客人一口吃的不成?”
王氏都震惊了:“我……我几时说了这样的话?”
“你自己清楚。”
王氏觉得自己没说,这话肯定不能是她说的:“爹,他一个外人,还想要咱们养着他?再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啊,不还有一身衣裳还有一个玉牌子么?他家里好歹也富裕过,那玉牌子随便买一买,也足够他嚼用了,哪儿用得着咱们出钱。”
“不是咱们,是你。”陈有财出声提醒,“我可没说要养他的话,是你说的。”
王氏气得要死。
这怎么,怎么就变成她养了呢?若说方才他还留着一线希望,指望这事儿能有所回转如今则是被她爹说得只剩下厌恶了。
不知道她爹是真傻了要白养一个人,还是真那么狠心,想要他们三房出银子。反正王氏是不充这个大头的,没找他要回那两身衣裳便已经不错了,还想着叫他们养。多大的脸!
王氏调头便走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叫王氏一时间连女儿被欺负的事儿都没能记起来,准备好的状也没有告。
慧娘还在陈阿奶身边,阿年也在。
只是她们俩彼此看着都不顺眼。慧娘觉得阿年太奸诈,阿年觉得慧娘平白冤枉人。陈阿奶也正忧心着萧绎的事,便也没顾得上她们俩。她和王氏想得差不多,看陈有财终于走出来了,陈阿奶也赶紧跟上。
她也有话要问。
慧娘年纪并不大,可是也极有眼色,她知道今儿之后,那位萧公子在家里肯定就不值钱了。慧娘心里有些痛快,对着阿年:“瞧你整日巴结的,现在好了,巴结错人了吧?”
阿年瞬间迷惑了,她这话,确定不是对三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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