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景明见唐季平日里做事细心谨慎着,很少有出过纰漏,又是跟了他大半辈子的人,实在不忍心数落。
简景明将唐季扶起道:“二少爷在场的,这种家丑还是不要再张扬了!你先下去吧!”
简景明冲唐季摆摆手。
唐季抬袖拭起额头。
刚刚他真是捏了把汗,担心简景明一怒之下,将他赶回乡下养老。
他虽想过,早晚有一天会回乡下的,但还不想这么早。至少要等到他身子骨不行了,简景明不需要他的时候。
他这一生就是伺候人的料,离开了简景明,他还真不知自己还能干个什么。
唐季眸底已急出眼泪。
他抬袖拭了额头的同时,又伸手抹了把眼睛。
此回简景明的话说得有些重,唐季不是傻子,自然听出简景明那些话明着在说别人,实则在说他。
简安欣望着唐季已经大半花白了的头,适才发现,管家真的老了。
由于白滽舒在场,简景明不能当面责备简安欣,无形中,白滽舒成了简安欣的护身符。
简安欣很能顺着竹竿往上爬,见白滽舒与父亲聊得欢,不时朝白滽舒使起眼色。
白滽舒朝她望来,会意地勾了勾唇角:“简叔叔的家事按理滽舒不该过问,可安欣是滽舒的未婚妻,这么算来,她的事,滽舒就不能不过问了。”
简景明愣了愣。
他其实是个很计较的人,若不是顾着白滽舒是白守延的儿子,他才不会跟白滽舒这般的客气。
“二少爷有话且说!”简景明客套地笑起。
白滽舒伸手揉揉眉心:“那好,简叔叔就不要怪我多事!小凤,她是安欣的丫环,简叔叔能不能给我个面子,饶了那丫头,倘若她真犯了什么事,就交给安欣处理好了。”
简景明身躯一顿。
他好像还没说小凤犯了什么事,怎么听来,白滽舒服好像在怪他私设私堂,对下人严刑逼供了般。
这事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让河店的人怎么想他。
其实嘛,他不过是担心女儿的安全,所以将小凤唤去问个明白。又怕那丫头不肯说实话,才让唐季将她带到了刑堂。
简景明心里清楚着,定是自家闺女从中作梗,还挑了个让他这个老爹说不动的人出面,只能愤愤地甩袖说:“二少爷言重了,不过是问那丫环点事,如今,话也问了,一会就让她回去。”
简安欣见简景明已松口,笑着挽住他的一条手臂说:“父亲,我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惹您生气,你就原谅我这回嘛!”
简景明望着她哼了哼。
简安欣嘻嘻笑着,倏然间想起,白滽舒车上还有一盒桂花酥,原本是白滽舒买给她的,可她这一路上来心神不宁的,哪有心思吃东西,这会倒是能拿来借花献佛。
简安欣跑去车上,将桂花酥拎了来,冲简景明晃晃说:“瞧,这酥饼还热着,人家可是一大早就去排队等的。”
简景明见她扁着嘴,又好气又好笑,瞥了眼桂花酥,一声不吭地伸手拎走。
简景明一走,白滽舒忍不住哈哈大笑。
“简叔叔还真可爱!”
简安欣开口说:“父亲其实是在担心我,下回,我再也不能惹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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