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也是一瞬间,镁光灯剧烈的闪烁起来。
薛沛穿着干净的西装,气色不是很好,眼底布满了黑霜,想必也是连续几天未曾休息好。
副会长见到来人,迫不及待的挤过人群跑了过去,“薛助理,你怎么现在才来?”
薛沛低着头,没有回复。
副会长有些焦虑,“你这是怎么了?”
程景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沉默不语的薛沛,从他的肢体动作看来,他并不只是出现在病房里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薛沛面对着所有镜头,主动承认了自己与作假工坊之间的牵连,他说着:
“是我主动向警方投案的。”
话音一落,镁光灯闪烁的更剧烈了,几乎想要将薛沛给淹没进去。
副会长神色一凛,几乎被震惊到哑口无言。
程景祁怒不可遏道:“薛沛,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记者们又将镜头对准方寸大乱的程景祁,看得出来,他已经失去镇定了。
薛沛却是面不改色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过去的几年时间,我们一直在经营着那些工坊,从选材到后期作旧,程先生亲力亲为确定每一件出土的瓷器都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病房里,死寂沉沉。
程景祁喘着粗气,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时刻的提醒着他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薛沛自知有罪的低下头,他道:“这些年我都备受着良心折磨,我也无数次想过退出,但不可以,但凡中途选择放弃的人,无一善终。”
“薛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什么人指使你来污蔑我的?”程景祁摇摇晃晃的坐在床上,看那苍白的脸色怕是下一刻就得摔下去了。
薛沛自嘲般冷笑一声,“程先生,您难道忘了林相尹是怎么死的吗?”
此话一出,更是满堂哗然。
林相尹的死亡至今都是一个谜,她惨死在无人岗的消息当时可是震惊了京城,不过很快就被遮掩了过去,当时也被人揣测过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刻意隐瞒这件事。
如今看来,林相尹的死亡果然内有乾坤。
“你不要胡说八道。”程景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随后更是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薛沛轻笑一声,“我当真做不到程先生那般心狠手辣。”
“薛沛,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说出这些话可有想过后果?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来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程先生,我只是良心发现了。”薛沛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以及恶心,“程先生可是传说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受人尊敬,受人崇拜,却是赚着最不堪的钱,做着最丧心病狂的事。”
程景祁吼:“我没有,我行事坦坦荡荡,就算你说再多的话来诋毁我,我都问心无愧。”
“那你现在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所有镜头敢不敢说林相尹的死和你无关?”薛沛咄咄逼人的指着前面的一排镜头。
程景祁转过身,当真是表现的一派正气,他掷地有声的说着:“我从来没有做出对不起林相尹的事,她的死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伤痛,她对我亦师亦友,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
“哈哈哈。”薛沛突然大笑起来,“程先生不愧是程先生,当真是撒起慌来也是面不改色。”
程景祁高傲的抬起头,“薛沛,你诋毁我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会立刻通知我的律师,你等着被制裁吧。”
“程先生,你以为我跟着你这么久还学不会留心眼吗?”薛沛问。
程景祁的动作一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沛笑着说,“从你杀了林相尹开始,我便知道你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知情的每个人,在我对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会把我当成狗一样使唤,当我毫无价值的时候,就会和林相尹一样被抛尸荒野,我不傻,自然懂得凡事留一线,要给自己寻一条活路。”
程景祁皱紧了眉头。
薛沛面朝着镜头道:“我已经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了警方,很快警局就会来人请程先生配合调查了,希望到时候程先生也能这般镇定自若的面不改色。”
程景祁身体有些脱力,他顺着床坐在了床边,倒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他甚是平静的说着:“薛沛,我自持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危机吗?”
薛沛道:“从你开始进入这一行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想到过今天这样的局面。”
“哈哈哈。”程景祁狂妄的大笑起来,“不,我不需要想,我从来不会输,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可是你输了。”薛沛低下头,“程先生,我们早就输了。”
“不,我没有。”程景祁大吼一声。
“从齐伍知道林相尹的死因开始,我们就输了,我们可以忽略不计顾一晨这个女人,可是你对付不了齐伍,他的狠,不是你和我可以想象的。”
程景祁闭了闭眼,突然整个身体都传来一种疲惫感,他好像休息。
病房里的人渐渐的褪去,大概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新闻,一个个喜不自胜的捧着相机离开了。
副会长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程景祁躺回了床上,两眼放空的望着天花板。
许久之后,副会长才出声打破那冗长的沉默,他说着:“程先生,我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您的,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沾染上作假这种事?”
“你可以走了。”程景祁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副会长却是摇了摇头,“我进鉴宝协会已经好几年了,当时我还在林相尹大师傅的手下办事,她的本事咱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自从她离世后,您身为她的亲传弟子接替了会长位置,我们协会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您的能力,也十分认可您的能力。”
说到激动处,副会长更是几度哽咽。
他继续再说着:“可是我们清清白白的鉴宝协会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黑暗、污浊、不再有信任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程景祁轻描淡写了一句。
副会长不肯相信他的这个理由,他道:“以您现在的身份,金钱对您没有意义。”
“为什么说没有意义?”程景祁冷笑道:“谁会嫌弃自己钱多?”
“不,不是这样的,程先生,你不会只是为了钱。”
“你错了,我只是为了钱。”程景祁目不转睛的与副会长四目相接,他眼中波澜不惊,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副会长心神一颤,仿佛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虽不见血,但却生不如死。
程景祁嗤笑道:“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圣,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我要把这些钱堆起来盖一座王国,我的王国里,所有人都得对我俯首称臣。”
副会长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程景祁笑着笑着闭上了眼。
病房门被人推开了又关上,过后不到一分钟,又被人推开了。
程景祁烦躁的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然而来人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处。
程景祁保持警惕的看过去。
顾一晨反手将房门关上,漫不经心的走过去。
程景祁阴鸷的瞪着她,“你还敢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是。”顾一晨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椅子上。
程景祁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的处境?”
“是。”顾一晨倒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那么容易输。”
“我也没有打算把你赶尽杀绝。”顾一晨对着他笑了笑。
程景祁从来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大发慈悲放过他,凭着他对林相尹的了解,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顾一晨道:“与其杀了你,不如让你一无所有的活着,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你”
“凭你现在的肮脏,你觉得你在这个圈子里还有立身之地吗?”
程景祁不肯服输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我留着一口气,我会卷土重来的。”
“程先生可真会安慰自己。”顾一晨不得不为他的那份随遇而安鼓鼓掌,真的是天真的让我都觉得可怜。
程景祁面色难看,“你今天不杀了我,你往后一定会后悔的。”
“你之前也杀了我,那你就不后悔了?”
程景祁愣了愣,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女人会借尸还魂,这个事实太可怕了,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可是这种事就是活生生的发生了,还发生在林相尹那个老女人身上,他不是后悔,他是不甘心,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这种机会?
顾一晨笑道:“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活到自己失去所有希望之后,像个蝼蚁一样自己了结了自己的命。”
“你会后悔的。”程景祁咬紧牙关。
“那你可得努力了,努力的爬上来,努力的让我后悔。”
程景祁知道自己的伤口发炎了,浑身一阵阵高温不退,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
顾一晨心情变得十分美好,推开病房门的刹那,入目的便是守在门后不曾离开一步的男人。
阎晟霖装作自己路过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好巧哦,我就下来溜溜,没有想到还会碰上你。”
顾一晨不言,等他自圆自说。
阎晟霖伸了伸脑袋,“你来见程景祁那个王八蛋吗?”
顾一晨还是没说话。
阎晟霖觉得她的眼神是在很明确的告诉自己演砸了。
顾一晨朝着他伸出右手。
阎晟霖麻利的牵上她的小手,笑弯了眉眼,“我给你买了冰淇淋,想吃吗?”
“挺想吃的。”
“天气开始转凉了,避免拉肚子,你只能吃两个。”
“好。”
“除了冰淇淋,还想不想吃别的东西?”
顾一晨看着他的下巴轮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似是笑的很开怀。
她问:“你觉得我们能走一辈子吗?”
阎晟霖不假思索道:“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顾一晨垂眸一笑,“好。”
“那你可得牵好了我的手,我怕你一不小心就迷路了。”阎晟霖把她的小手贴在心口处,“我不许松手前,谁如果松了手”
“松了手会怎么样?”
阎晟霖凑到她面前,甚是严肃道:“到那时我会两只手都一起牵着,死皮赖脸的牵着。”
阳光落在周围,她看着他的背影,宽厚的替她遮风挡了雨
以后,狂风暴雨是你艳阳高照是你
以后,我的余光中都是你
题外话
稍后会有一点点番外,婚后日常,比心。
新文男主,你又挂了凹凸蛮
林思思很悲催,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穿越了!
不,穿书了
还是个支支支支不知道支去了哪里的支线女号!
林思思仰天长啸,欺负我没有看过穿越小说吗?
更悲剧的还在后面,她发现只要自己对着闪闪发光的男主大人说“去死”时,他就嗝屁了!
没错,嗝屁了,真的死了,两眼一翻,双腿一蹬,死的干净利落
然后,又复活了,
然后,又挂了,
又复活了,
又挂了
众人:感觉我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死命摩擦。
片段:
林思思企图快刀斩乱麻,让她和男主的关系直接扼杀在萌芽阶段。
林思思:“我们分手吧。”
顾景逸:“呵,女人,恭喜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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