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内,厚及三尺的雪层因剧烈的战斗而塌陷,苏贤和蒙邈倒还好,皆以蛮力游走于尸群中间,何刺韵乘着墨瑶鹤,噬啃奠柏植根于大雪之中,韧性十足的藤蔓如蛇影,接连挥舞,磅礴的妖力洞穿尸群的肉身,锋利的针刺扎入其中,啃噬着死尸中的能量,奈何死尸的鲜血已经流干了,奠柏能吞噬到的唯有恶鬼般的死气,只是吸食了一刹那它便颤抖地缩回了藤蔓,对这群死尸厌恶至极。
惊雷般的妖力澎湃声响遏行云,除非苏贤等人将死尸轰成碎末,令其四肢断裂,否则不畏生死的尸群总有一战之力,如堆小山般接踵而至,不破不灭,远处更有尸群闻讯赶来,形成一片黑压压的尸潮。
“靠!不打了。我逃还不行么!”见这群死尸杀不死、打不完,蒙邈怒骂一声,急忙跳出战圈,炽翼一掀,往高处飞去。
苏贤也不敢恋战,跳上墨瑶鹤,祖楼影随同,一行人如避瘟神般绕路而行。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只是,一旦嚣张地凌空而行,众人就无法做到隐藏身影,如此明目张胆,在危急四伏的深山中更成忌讳。
片刻后,在一座近千丈的雪山背盘旋起一只冰翼骨雕,它似是在高空掠食翱翔,体型粗壮至十丈大小,喙如神钩,眸若虎鹰,炯炯有神,无细不睹,尾长翅短,庞大的身躯犹若以冰雕成,通体冰蓝色,羽翼呈碎冰状,猛禽的骨骼丝毫毕现,就连流淌在体内的鲜血都是苍白色,每一次翼翅震动,都掀起一场冰冷的暴风雪。
当冰翼骨雕仍距离众人数千米之遥时,苏贤瞳孔猛缩,祖楼影也后知后觉,实在是先前这只冰翼骨雕藏得太好了,隔绝了他的探查,此刻掠入眼帘,墨瑶鹤那渺小的身躯都因恐惧而颤抖起来,妖皇之威如车轮碾来,令其抖若筛糠。
“妖皇,冰翼骨雕!快快快,落地。”苏贤毛骨悚然道。
虽然有祖楼影在,众人毋需太过畏惧皇境的冰翼骨雕,但神修不是万能的,万一下一秒出现一群冰翼骨雕怎么办?
都不用苏贤提醒,墨瑶鹤宛如一只犯错的蝼蚁,心虚地就匍匐下地,再也不敢贸然飞行。
冰翼骨雕仍在以雷光迅疾般的速度逼近,众人一落地便钻入山坳中,掘雪数尺,没有一点尊严可言,挖出一个洞便屏息钻入,再以落雪盖之,苏贤的怨念不断传出,警醒道:“猥琐一点总是没错的。”
“第一次见你那么怂。”大难临头,何刺韵居然还幸灾乐祸道。
蒙邈替苏贤解释了一波,深得主心:“这叫从心!”
咕咕!
电光石火间,冰翼骨雕见一只猎物没入怪石嶙峋的山坳中消失不见,鹰隼般的双目恒久凝视,陷入愠怒之中。
长啸声划破天际,只见其寒冰所铸的骨翼振动,犹若两只神灵的巨手猛然一掀,刺耳的破空声赫然暴鸣,山崩海啸般的妖力顿然涌出,整片天地间仿佛以它为尊,恐怖至极的冰属性妖力化为一场风暴席卷而出,如蝗虫过境,轰然撞上底下的山坳。
眨眼间,大雪纷纷,方圆千米内一片澄澈,无一片雪花落下,却有无数碎雪自下方倒灌而上。
“这是饥不择食啊!”苏贤幽幽道了一句。
头顶的压力如乌云盖顶,雪层被暴风削掉了一层又一层,揭开丑陋黢黑的山坳表面,冰翼骨雕似是铁了心,势要挖出苏贤等人。
“祖老,你来吧!”
祖老是苏贤对祖楼影的尊称。
虽说在祖楼影心目中苏贤是大帝,称其为“祖老”简直是折煞祖楼影。
奈何,祖楼影敌不过苏贤的随性,一个称呼而已,总比直呼其名的好,祖楼影也就战战兢兢地接受了。
听闻苏贤出声,祖楼影树皮般的枯脸微动,眼眸开阖,汪洋般的精神海浩荡卷起,悠悠道:“此乃皇境,妖道已产生质变,神念式微,虽是同阶,可它有妖晶护神,我只能拖延片刻,无力斩杀。”
“足矣。”
苏贤翻了翻眼,他要的就是争取逃命的时间,谁说要去斩杀这冰翼骨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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