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他。不多时,密林中便传来舞剑的声音。
他拨弄营火的手一顿,微不可查地叹出一口气。
白雾渐渐散去,月光下的一切都明晰了起来。林间竹叶声沙沙,被风声吹得乱响,像是下起小雨。
叶宁画因着赌气练剑,可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练了许久,倒也暂时放下愤怒,陷在了剑法之中。
无意之间,竟有种独特的力量,充盈了她的灵脉。
她一顿,就见定川剑上,竟泛起了幽幽蓝光。
......是琉璃焰?
叶宁画半分错愕。她学着那日操纵琉璃焰的法子,缓缓抬手。
定川剑如同被牵引一般,悬浮在了半空。
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隔着林子,朝营火望去。
谭倾背对着自己,像已经睡着了。被扎出的伤口已由他自己处理好,可衣上还是落下了血迹,火光之中格外明晰。
叶宁画心情有些复杂。
他说的不错。他封印了自己的灵脉。
封印住了她灵脉之中,那被段引所伤的、最薄弱的部分。
由着他的封印,她确实无法完全收服琉璃焰。但却在让她能操纵琉璃焰同时,最大限度遏制住了反噬。
......而并非直接阻止她动用琉璃焰,斩断她所有的希望。
叶宁画蹑手蹑脚走到他身旁坐下。他肩上那抹血迹,刺眼得很。
她喉头微动,“你......”
她本想问“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话到嘴边,却只尴尬地轻咳:“......你睡着了?”
他没有理会她。
叶宁画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她也不知在胡乱想什么,脑中一热,忽解下外衫搭在他身上,做贼般转身溜走。
可她没看见,自己背过身去的一刹,他的唇角难以抑制地弯了弯。
叶宁画睡得不算沉。次日醒来时,身上却莫名多了件长袍,蓝底金边,绣着海棠。
她抓着那衣服怔了一会儿神,转身看向身旁那人,“你......”
谭倾抬眼看了看她,“自己觉得冷就直说,半夜偷我的衣服干什么。”
她被这话一噎,抬手将衣服砸在这人脸上,“谁稀罕了?!”
他啧了一声,展开长袍优雅地披上,“你就是贪图少爷我的美色。心术不正。”
叶宁画觉得自己和这人简直没有共同语言,翻身上马,眼不见为净般扬鞭便走。
走归走,她到底不敢和谭倾离太远。又由着昨夜的歉疚,不想再说话气他。
偏偏叶宁画不是个能哄人的主,只好闭嘴当哑巴,默无声息同他靠得更近了些。
这举动谭倾自然看在眼里。他只当叶宁画是有话说,还故意放慢了步子。
谁知一路到了遥州,他不发言,她也不说一句话,气氛奇怪极了。
最后他忍无可忍,温声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叶宁画被这话一憋,见他说得风轻云淡,心中又升起愧疚。
毕竟是场误会,她还不小心伤了他。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道个歉,就听谭倾继续:“若是喜欢少爷我就直说。你家少爷能文能武,自成风骨,被喜欢也是常事儿......”
叶宁画:“......滚!”
她算看清了,她和这人压根就不是一个脑回路的!
那些歉疚风一般散了。叶宁画懒得再奉陪,一甩长鞭,打马行远。
谭倾见她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总算是松了口气。
劝好了。终于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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