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入室弟子、督教这个地位,脸面重如黄金。
陈文起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体内涌入的甘泉,是吸的他的墨息。
只是墨海为什么会产生巨大吸力,目前还不得而知。
他心念一松,啪的一声,两支笔从中断掉,只见神芒闪没,归于平寂。
危素气喘吁吁,不可自持的后退几步,强自撑着身体,低了低头,对陈文起小声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声音中透出敬畏、后怕之意。
然后他又看向众人,眼神一寒,喝道:“这个房间的所有人,若敢将今日发生之事泄露,杀无赦。”
众人惊骇莫名,不知道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太朴子,怎么会变化这么大,俱都称是。
危素如同见鬼一般看了陈文起一眼,然后扭头就走,脚下踉跄,很是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入室弟子的尊贵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那少年的眼光变的复杂起来,嘲讽之色早已消失无踪。
蔡执事毕竟年长,看出些端倪,这还未入门的小子,定有不凡之处,竟然慑退了“太朴子”,传出去,必然耸人听闻,此间事宜,颇为蹊跷。
他想了想,这个少年毕竟是褚师的人,不必惹麻烦,于是收敛姿态,赶紧将入门手续从简办了,记录籍贯名号、发放腰牌、侍生道服、分配住宿等。
陈文起用双手端着一众物件,看着所发衣服绣的楷字锦记,心里触动了下,总算要正式开始在楷教生活了。
祝枝山并没有看明白咋回事,惶恐的情绪还未消退,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看着陈文起在那发愣,一把拉着他快步走向门外。
两人折返文房楼,祝枝山带着陈文起,从一楼到四楼,都参观了一遍,让他见识了下神马叫“楷教巨鹿,万法归宗,文房四宝,尽在彀中”。
文房楼第一层,空间巨大,装修华美,雕鸾画栋,悬梁雕龙,立柱包金。
整片空间分为井字四区,东边展笔,西边呈砚,南部叠纸,北面陈墨。
神奇的是,不管是笔墨还是纸砚,都漂浮在空中,发出温润祥和的柔光,明亮却不刺眼,笔区青光盈盈,砚区乌光泛泛,叠纸白萱皎皎,磨堆黑雾漆漆。
仿佛每个物件的空中,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着。
鳞次栉比,琳琅满目,数以万计。
每区一个侍生,按序取放。
有内门弟子排队前来索要,侍生便伸手一招,笔墨纸砚就自动飞到他手。
每类文房用具,大体规格一致。
比如笔的样子,都是青玉竹管,白灰兔毫,顶部黑色瞿石顶盖,看来是统一制成,只有个别稍有不同。
在东区群笔中间,有个较周遭玉笔粗重不下数十倍的毛笔,悬停在中央,笔管浑朴端厚,玉质纯润,仿佛一根擎天玉柱,发出玉莹青霞,很是惹眼。
祝枝山见陈文起盯着那个粗大玉笔看个没完,得意的道:“那笔,一般人使不了,重达千斤,光是笔毫就有臂长,猎杀杵山魔狼取的毫,是大师兄‘天狼子’张即之,专门练习榜书擘窠大字的,厉害吧。”
陈文起心中惊异,张即之有印象,乃南宋振兴书法、穷毕生之力以改变衰落书风的革新家,笔法险劲,泼辣苍勇。
只是,用的这么巨大的笔么?
了二楼,侍生便多了起来。
文房楼二层制笔,三层凿砚,四层切墨雕金,师兄们都修为高深,在凿切、雕刻过程中,时不时墨息喷涌,精光四射,呲呲作响。
祝枝山很是自豪的带着陈文起慢慢转悠,满面春风,时不时躬身对着干活的侍生叫道:“师兄,辛苦了。”
没人鸟他。
陈文起观瞻一番,这文房楼还真是职能完备,难怪能供应万名弟子的需求。
“祝师兄,这就是我们干活的地方吗?不错啊!”
“不错你个头,我们干活在文房楼……所属的,后山。”
“后山?”
祝枝山又是一阵恼火,感觉自己威严不在:“咋的,不服啊?你没看到楼里边都是修为更高的师兄吗?要在这里做工,那也得有那本事。懂?”
陈文起呵呵一笑,“懂。”
祝枝山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的掩耳道:“你来的时机正好,赶了三月一次的采料比赛,优胜者可以获得虞世南楼主一次亲自授法机会。这可是难道的机遇,好好把握。”
“听说这次大规模采料,是为下半年全教内门弟子争夺青云榜而储备的。”
随即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往道:“不过,你初来乍到,机会渺茫。这一次不知又是谁能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
因为褚师的一句话,陈文起对文房楼所属的后山,倒是有些好奇。
看着师兄们在文房楼的玄妙手作,拿着各种各样的胚料,几番雕琢,墨息喷吐间,涅槃化形,便成为巨鹿山弟子修炼之耗器、俗世争相抢购的稀世珍品。
而这些制作的胚料,无论是笔墨还是纸砚,均来自于后山。
祝枝山还神秘的透露,听闻温松峰有水桶粗的墨泉数处,泉眼喷涌之时,灵气充沛至极,在墨泉近处修炼,修行汲墨入体的好处是其他地方数倍不止。
所以楷教的一应教学堂院、厅阁楼台,都设在了温松峰,可见其风水独尊,钟灵毓秀。
而这龙眼墨泉的地下河源,传言经鈡老教主神功勘测,可能来自于温松峰的后山。
具体落根何处,却无人知晓。
他看了下刚才教习给的住宿指引图,一路走到门牌为“甲櫆”的房间住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