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吃的香甜,但是桑柏却不觉得有多好吃,首先是面粉硬,口感还很粗,面色也远不如四十年后那么洁白如雪。
第二就是味道不足,只有盐,还是那种大盐。不适合四十多年后娇贵的肠胃啊!
吃疙瘩汤没有香油,没有镇江的老陈醋,也没有一两瓣糖蒜佐餐,味道差的那可不仅是一星半点。
“桑柏哥,我还能吃半碗么?”
“可以!”
桑柏起身给他盛了半碗。
“桑柏哥我也要”。
就这么着,锅里剩上的小半锅也没有了。
见还有人巴巴的望着锅里,桑柏这边干脆把自己碗里的给娃子了。
吃完了,两个女孩主动刷碗,桑柏则是带着半大小伙子们在院里晒了一会太阳,等着女孩们忙完,继续教起了大家写字。
到了太阳要落山收工,孩子们也都各回各家。
桑柏哼着小曲儿带着秋收出去转,这时候外面也没人,一边转一边弄桃儿嘴,当然了少不了秋收那一份。
转了一个多小时,桑柏转回了住处,还没有到家呢便看到陈东升的老子陈立国拎着陈东升过来了。一只手拎着儿子的衣领子,另外一只手还操持着一根秃了头的扫帚。
很明显。
陈东升挨了他老子一顿揍。
“立国叔,这是怎么啦?”桑柏问道。
陈立国道:“桑先生,对不住啊,这小畜生一点也不知好歹,大白面是他能吃的吗,说是给先生吃的,他到好……”。
听到陈立国一阵白活,桑柏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是因为中午的那一顿疙瘩汤,这位中年汉子就把儿子给收拾了一顿。
十八岁的孩子被好揍了一顿。
这事要是放到几十年后,孩子说不定就和父亲对打了,但现在可没有孩子敢,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此刻的陈东升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耸头耷脑的站在父亲身旁一言不发。
“立国叔,这算什么啊,不就是一点白面么,真不至于这样,你这样弄的我都有点尴尬,等着过几天,我问村里借个爬犁去把我师父留给我的粮食搬出来,虽然不多两三斤的大家省着点吃吧”桑柏说道。
其实这些日子桑柏一直在琢磨怎么把空间里的那些粮食给拿出来,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事挑明了。
陈立国一听有粮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一把抓住桑柏的手:“桑先生,这怎么使得,您肯教这些小王八蛋识字就是天大的恩情了,还要您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这……这……”。
精瘦的汉子居然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村里已经差不多要断米粮了,以后只能吃红薯顶到夏粮下来。现在突然间听到桑柏有粮,陈立国自然激动。
“这话说重了”桑柏立刻说道。
“要不要我和您一起去?”陈立国好一会儿才说道。
“不用,您几位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做个爬犁,让秋收可以拉的,运粮我自己去”桑柏说道。
“那太简单了,我等会回去就找人商量这事”陈立国说道。
桑柏道:“那就最好,我估计得有两百来斤,做的要结实一点”。
“肯定的!”陈立国说道。
又聊了几句,陈立国带着儿子回去了,桑柏站在院中借着月光一瞅,还发现走了不到一百米的陈立国照着儿子的屁股上来了一脚,嘴中骂骂咧咧的不知道骂的什么。
这边桑柏进了院子还没有一会儿,剩下的几个孩子爹娘都也陆续来了,很明显这些孩子一个没的跑,全都被爹娘给弄了一顿。
这事弄的桑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个时代,孩子在老师家吃饭,这帮父母居然是收拾自家的孩子,生怕把老师给饿到了。
完全不是后世的路数嘛。
“桑先生在家么?”
桑柏这边准备进空间睡了,院子外面却想起了吕庆尧的声音。
先生这事情桑柏说过几次了,但是吕庆尧这些人就不改口,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得任他们叫去。
原本桑柏叫爷爷人家也不乐意了,说是分开叫,桑柏不用论村里的辈份。
桑柏不明白,他现在在乡亲们眼中已经不是小桑,而是先生了,先生这个字可不是乱用的,得有知识。
否则就算是县太爷那也是个草包。
“吕二爷,我还没睡呢”桑柏不得以又打开了堂屋的门,走到了院子门口,再把院门的门闩打开,迎吕庆尧进来。
“桑先生,我听说您准备回一趟老林子里去,要不要村里人跟着您去,也好给您打个下手干个什么力气活啊?……”吕庆尧一边往院里走一边说道。
听到陈立国说粮食的事情,吕庆尧直接坐不住了。
桑柏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哦,那也行”吕庆尧道。
吕庆尧想的是桑柏不想让自己这些人知道他生活的地方,而桑柏这边则是怕有人跟着自己施展不开,而且桑柏也没有准备往远了跑,走上十几里的钻空间里打粮食才是正事,没事耗白样功夫做什么。
“进屋喝口水?”桑柏道。
吕庆尧摆了一下手:“不用,不用,我等会就走了。对了,家里还缺什么你尽管说,务必把这里当家”。
现在柳树庄这些人对桑柏可不是以前的态度了,以前是啥?留这人住上两天,现在是什么?巴不得桑柏一直在村里这么长久的住下去。
没有办法,全村几乎都是睁眼瞎,好不容易来个文化人,还不得好好的伺候着?
穷山村要什么没什么,但是大家觉得唯有用真心真情才能把桑柏给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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