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夜里,韩墨儿就在南都最繁华的金茂河上包了花船宴请澄淮总督幺子朱广。
朱广生得肥头大耳,眼睛却奇小无比,可谓面貌丑陋中的极品。
他一手搂着一个妓子露出龌龊的淫笑,亲了这个又去香那个。半晌之后,才好歹算是倒出一张嘴同韩墨儿聊起了正经事。
“听说韩公子手中有粮食?”
“有百八十车粮食,去年收的,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赶上了今年的灾年。”韩墨儿饮了一口秋白露,啧了一声,回味了一番绵柔甘冽的口感。
朱广嘻嘻一笑:“那韩公子可是赚了,今日之粮价可非往日可比,现在若是出手,韩公子要赚得盆满钵满啊。”
“这不得还仰仗朱公子吗?”韩墨儿屈身上前给朱广倒了一杯酒。
“现在粮食这么紧俏,韩公子只要放出风去,就会有大批的人拿着银子挤破脑袋往韩公子的口袋中塞。我虽是替军队收粮,却也出不了太高的价格,韩公子今日摆这么大的阵势请我倒是何意啊?”
韩墨儿谄媚一笑:“商人逐利不假,但韩某也有一颗赤胆忠心,如今战事吃紧,又逢灾年,军中粮草肯定空虚,在下愿意将一百车粮食赠与刘将军,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
朱广沉默地喝了一口酒,随即了然的笑道:“韩公子不逐蝇头小利,可是想着更大的长远之利呢?”
韩墨儿哈哈一笑:“朱公子不愧是澄淮总督的儿子,虎父无犬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朱广被赞得通身舒畅,心中不由对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多了几分好感。
“韩公子所求为何啊?说出来看看朱某有没有能帮得上的地方。”
“那可要多谢朱公子了!”韩墨儿夸张给朱广施了一礼,然后喜笑颜开地凑到朱广身边,“我无偿赠粮就是想捞个军功,让朝廷赏我个散官当当,也光耀一下我们老韩家的门楣。”
说罢,他又一脸愤慨与无奈:“朱公子,实不相瞒,我们韩家在柳州也算是大户,吃喝不愁,银子也够我们哥几个用上几辈子的了,还求什么啊?可我们家老爷子偏不这样认为,就是希望我们几个子弟能出人头地,入仕为官,摆脱商人的身份。哼,我们家老大老二又是听话乖觉的,书读得都好,常常受人赞誉,就我一个不学无术的,成了他们口中的纨绔子弟。”
韩墨儿痛引了一杯酒,一脸不屑:“我管他们说什么!再说了要出人头地非得读书一条路?我倒要看看等我谋了一官半职,他们又要用何嘴脸待我?”
此一番话放在别人那里可能没用,但却是说到了朱广的心坎里。
他在澄淮地区时因吃喝嫖赌样样均沾声誉极其不佳,三年前被他父亲送至都城,又凭一己之力用极短的时间混成了都城有名纨绔子弟。
全家人拿他头疼,族中一些子弟更是以他为耻,因而刚刚韩墨儿的一番言辞令他触动极深,顷刻间就引为知己。
“韩公子所言极是,英雄不伦出处,还他妈非得走读书科考一条路?”
朱广饮了韩墨儿给他倒的酒:“韩公子,你就等着让你爹对你刮目相看吧!你等我消息,明日我就去一趟军营面见刘将军,将你的事和他说说,我想十之八九有戏。”
韩墨儿立时喜出望外,她一惊一乍地又给朱广敬酒:“那就拜托朱兄了,事成之后韩某必有重谢!”
“欸,不必不必,你若就是个普通商人,我必定狠狠敲你一顿竹杠,但你我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言此,你放心明日我会替你多美言几句的。”
韩墨儿愣了愣,似乎不知这朱广是真单纯还是假傻气,她只得点点头,又说了一堆逢迎的话。
朱广果真说到做到,第二日下午就带着军中的事务官前来与韩墨儿见面。
他大咧咧地进入韩墨儿投宿的客栈,略带得意地嚷道:“韩轩?韩公子?快点下来,我带人来与你面谈了。”
韩墨儿从楼上伸出头来,见是朱广便满脸带笑的咚咚下了楼:“朱兄,您这是给我带来喜讯了?”
朱广挺了挺肚子,扬着眉毛:“那是自然,我在对面的酒家定了包房,军中的事务官已经等着了,快点同我过去。”
“好好,咱们这就去。”韩墨儿表现得喜不胜收,搓着手一路说着逢迎的话一路与朱广来到了客栈斜对面的酒楼。
“韩公子,今日这人非同一般,你看着点他的脸色行事,如果能攀上他,今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朱广在楼下提点韩墨儿。
“哦哦,好好,多谢朱兄提点,不知今日这位是谁?我也好先做个心理准备。”韩墨儿问道。
“是谁?红鹤将军听说过吗?”朱广拿韩墨儿当柳州的土包子,介绍红鹤将军的口气就像介绍玉皇大帝。
“红鹤将军?”韩墨儿脚下一停,“你是说护国将军府的刘芸?”
“欸,你还真知道,就是他。”朱广向韩墨儿靠了靠,覆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也是来捞军功的,不过他过于恩死板教条,你等会说话一定要注意,可别说什么给他好处的话啊。”
朱广的后话韩墨儿统统没听到耳中,她心中只有两个字“糟了!”
这个刘芸是见过她的,孟淑娟与韩嫣儿打算以不齿手段嫁入将军府时,刘芸是来过韩府对峙的。
当时她就在现场,全程看了热闹不说,还推波助澜的将韩嫣儿与陆晚舟凑成了一对。
她不能被人识破了身份,不然自己的计划不但不能顺利进行,还可能还会成为他们威胁尉迟轩的人质。
这个面绝对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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