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姐惊奇,草包韩墨儿竟然邀约赵思雅一起合奏,还要扬名天下!赵思雅清正得近乎刻板,各府夫人与其说话都要在心中绕上三圈,恐有不妥之处。只因其若发现不妥,定然当面指出,就事论事,就理说理,没有半分回旋也无半分指责,让人于情,有苦难言;于理,不服不行。
当众人巴巴的等着赵思雅客观冷静的分析韩墨儿提议的不妥之处时,竟然让赵思雅的一句“好,那就改天找个机会我们同奏,今日佳肴精致鲜美,的确值得用心品尝。”惊掉了下巴。
韩墨儿自己也惊,她只想拽赵思雅脱身,让她训斥一顿于蠢笨的韩墨儿也算一桩三生有幸之事,没想到赵思雅竟然给她搭了台阶,让她利索地下了台。
可谁知韩嫣儿此回咬住了竟不松口,已经不管不顾了:“姐姐,你在府中的玩笑话,我与三妹却上了心,我们送了你与曲家大公子合奏的邀约函,现在怕是已经在曲家大公子手中了。”
韩墨儿暗叹,看来今日定不能善终了,韩嫣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构陷自己,一定得了大小孟氏的指示,她们觉得以韩墨儿的骄纵自大,一击便能得中,不必过分怂恿便能让自己身败名裂。但今天自己屡不上钩,已经让愚蠢的韩嫣儿有些狗急跳墙了,冒着搭上她的闺誉的风险陷害自己。看来大小孟氏已不满足于自己仅仅痴傻愚笨,急于将自己打造成不孝亲上、思春孟浪的形象,一旦成功,必有后手。
韩墨儿心中哼了一声,任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霹巴作响,奈何我偏不让你们如意。
韩琼儿此时也心乱如麻,韩嫣儿拿她作伐子陷害韩墨儿,这在明眼人眼里就是她和韩嫣儿一起逼迫自己姐姐出洋相,韩琼儿未言一语,默默地地下了头,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一墙之隔的男宾现在兴致正浓,上好梨花白的酒香夹着桂馥兰香,熏陶着这些都城中最有权势的人。席中有人手持一管毛笔夸赞:“此笔匠心独具、清雅脱俗、怡情悦兴、妙哉妙哉!”
不同于送给女宾的手串,送与男宾的是一管毛笔,笔杆依旧为蜜蜡封花,手感虽重了些,但观赏把玩,图个风雅足矣。
洛老爷从开席起,耳中就灌满了溢美之词,何为敷衍塞责、何为真情实感,人精似的洛老爷分辨的极其清楚,所以今日除了几位宿敌话中带酸外,其他均为真心赞美,洛老爷开怀,吩咐二儿子洛梓文给众人添酒。
得了吩咐,洛梓文却未动,洛老爷看过去酒醒了一半,只见二儿子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张单子,目露凶光。
洛梓文与曲仲博交往后,嚣张跋扈的性子已收敛了不少,不知今天何人踩了他的尾巴,使得他动怒,若二儿子在夜宴上闹了起来,刚刚攒起来的里子面子就都丢了。
洛老爷心中惴惴,想要去安抚几句,又怕适得其反,点了捻子,提前炸了炮仗。正犹豫不决,看到二儿子像一阵旋风一样刮出了园子,往内院走去。
洛梓文心中不爽,另一边的洛景恬也没痛快到哪去。韩墨儿生生被人逼着答应了与曲仲博合奏,让她心火顿生,恨不得扇韩嫣儿两个嘴巴。
听到丫鬟说二哥洛梓文找自己,洛景恬烦闷不已,已经够心烦了,她那个混不吝的哥哥还来捣乱。匆匆走到内院,看到洛梓文便皱眉问道:“哥哥有事?”
洛梓文也没有好气:“你听说了吗,那个什么韩墨儿要和仲博合奏。她算个什么东西,无才无貌,蠢猪一般,她要丢人现眼,没人拦她,拽上仲博,我弄不死她!你去和她说,今天她要收回这邀约函,倒也作罢,她若恬不知耻,我让她爹后悔生她!”
洛景恬憋了一肚子的火,在听到她哥编排韩墨儿后炸得那叫一个灿烂:“韩墨儿哪点配不上曲仲博合奏一曲,要说配不上,应该是曲仲博配不上韩墨儿。你哪只眼睛看到韩墨儿无才无貌,哪只眼睛看到她愚蠢如猪?若不是被她家那个蛇蝎妹妹逼着,谁会邀请曲仲博共奏一曲,怎么,你是来给曲仲博传话的?那好,你也给我传一句话,曲仲博你算是什么东西,给韩墨儿提鞋都不配!”
洛景恬气得急了,口中乱了章法,怎么解气怎么说。
洛梓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能被妹妹劈头盖脸呛了一通,一时没了脾气,若说他还对谁有几分忌惮,一个是他娘,一个就是这个妹妹。
见洛景恬满眼通红,洛梓文收了收脾气:“别那么说仲博,仲博还没有看到邀约贴,也并未让我传话。”他顿了一顿又说:“你与那个韩墨儿认识?”
洛景恬不愿意理他,只嗯了一声。
“虽说你们认识,但韩墨儿和仲博合奏,你真心觉得合适?这不让两个人都滑天下之大稽吗!”洛梓文说。
洛景甜红了眼边:“我当然知道,墨儿琴艺稀松,若不是她妹妹瞒着她给曲仲博送了邀约贴,又将此事公之于众,墨儿哪能与曲仲博合奏。哥哥,你帮帮忙,你,你回去和曲仲博说,让他不要应约,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拉肚子,对,就拉肚子吧,拉得站不起来,不能应约。”
“你傻了吧妹妹,邀约贴已送,若仲博不应约,明摆着着不想与之为伍,你那个什么墨儿更没脸好不好,若要在寻个拉肚子的理由,你那朋友就别在都城见人了!”洛梓文都气笑了。
“啊,对,对,不能不应邀。”洛景恬此时的脑子就像浆糊一样,理不出个章法。
兄妹俩正踌躇,忽听脚步声走近,洛景恬回头一看,竟是韩墨儿的丫鬟柳枝。
柳枝向洛景恬福了一礼,起身后看了一眼洛梓文,欲言又止。洛景恬会意,拉她到一旁假山叙话。
不多时,洛景恬回到洛梓文身边,递给他一张单子。“这个是韩墨儿让我给曲仲博的,是曲谱,希望今晚能和曲仲博共奏此曲,韩墨儿说了,她技艺稀松,希望曲仲博能带她一带,如渡此关,不忘恩德,他日定然得报。”
洛梓文看着手中曲谱,嗤笑一声:“无根蒲柳,如何报答,话倒说的蛮大。”
洛景恬听后,向洛梓文靠近了一步,眼中赤红:“无缘得报?你可知那琼枝玉树是谁的法子?那蜜蜡封花的主意又是谁出的?这夜宴诸多环节是谁设计?我吗?哥哥觉得我有此天分?”
“是谁?难道是那个…韩墨儿?”
“正是!”洛景恬郑重的说,“韩墨儿有才有智,暗中助我、助我洛府,不图我任何,甚至怕我与她为友连累我闺名,一年来我们都是暗中交往,此乃真朋友也。哥哥,我希望能帮她一回。”
言毕,洛景恬转身就走,洛梓文拿着曲谱在原地站了许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