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小子在干嘛?”
“那个啊……他那个样子好些天了,也不知在搞些什么!”
“就算真想偷学,这么多天了,也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怎么还傻站着?”
“傻了呗,这个世上还真有人相信心诚则灵啊?”
“心再诚,没那个资质,就算老翰林可怜他,愿意教他,他也不可能学到一点!”
路过的人对着这里指指点点,或不解,或嘲笑,或怜悯。
莫轼站在老翰林不远处,老翰林对莫轼视若不见,莫轼也不在意。
反正莫轼不吃亏,还从老翰林身上学会了画技,甚至已经进入画境的境界。
再多看看,说不定还能学会点什么。
画道对他的实力影响很大,如果不是从老翰林这里学到了画技,就不可能画出那么多的门神,用来抵挡特殊诡异的侵入。
也不可能在诡气来袭时,用出从老翰林这里学到的画技和悟出的东西,将诡气给封印起来。
虽说老翰林可能对这一切并不知道,但莫轼觉得一只没腿的鸡,偿还不了这么多的人情,这有违公平交易。
不过,莫轼发现问题没那么简单。
在之前,莫轼虽然察觉到了老翰林的一些问题,但还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但在应对诡气时,突然进入到了老翰林的那种状态,才感受到了“困顿”。
令人憋屈又无奈。
多日的反复观察,这种感受愈加明显。
莫轼从侧面打听过老翰林的信息。
老翰林八十年前退出京城,并非正常的告老还乡或者功成身退。
那时的老翰林,还是意气风发小青年一枚,作为翰林院最年青的翰林,正是引领风骚,建功立业大好时代,突然介入了皇权之争。
那时的太子,被称为古今最贤明太子,被人视作最有希望改变现今祝国势力分布,一统皇权的圣君。
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么做,那太子做的最震惊各方的一件事,就是提出“废宗令”,主张逐步消弱乃至废除各方各宗,重立皇权之威。
可惜的是,本是密谋的东西,却不知怎么得闹得尽人皆知,激化了国朝跟各宗的矛盾。
宗门势大,国朝抗不住这股压力。
最后,太子被废,被封隐太子,圈禁于特殊建造的府中,并受各宗监督。
而当时追随太子的人,全部被贬被斥。
老翰林当时跟太子合得来,颇受太子重用,本应在太子登基后,成为国之重臣,却在太子被圈禁后,一朝被贬边城,终生不得重返朝廷。
打听到了这些消息,被无限宫斗剧洗礼的莫轼,从中感受到满满的阴谋气味。
其具体内幕是什么,莫轼猜不到,但肯定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老翰林,八成就是个悲剧,从来没有什么遗憾,回头再来一次,一定还是这么个结局。”
莫轼心里吐槽,八十年了,这老翰林还放不下,就这心态,最大的价值,就是在关键时刻被牺牲一下。
躲过了一次,躲不过第二次!
性格决定命运。
这种心态体现在了他的画里。
画门神还体现不出什么,随心而画才能体现其真性情,还有其心中所思所想所愁。
如果是一般人,只能从画里看出老翰林精湛的画技。
宏观的布局,细腻的笔法,末节的呼应,莫不令人赞叹。
画技不入画境,莫轼也感受不到被他隐藏至深的东西。
哪怕是莫轼的画技已入画境,如果不是应对诡气时的突然感悟,也不能现在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老翰林的“困顿”。
经过多天的进一步观察和感受,莫轼终于彻底明悟了。
怎一个“困”字了得!
正像他画出的那幅四神镇龙图一样,“困”才是画的主题!
莫轼终于想通了,虽然一直离得远,老翰林具体在画什么,他并不清楚,但老翰林的心境,已经通过他的画术,完全展现在莫轼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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