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只是想见一见苏师姐……”
“放肆!”
一声大喝,直惊得众人噤若寒蝉。
只听来者愤然斥道:“师妹繁务在身,碌碌奔波,岂像你们一样成天无所事事?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尚不能休息片刻,却又要被你们给纠缠叨扰,我凌云门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境地,正是有你们这群不思进取的自私之徒!”
这话说得可有些过分了。
凌云门日渐衰落,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岂能把罪名全加在他们头上?
但对方毕竟是凌云门大师兄,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大师兄,我们只为见苏师姐一面,并不会叨扰她太久。你看这门内来了很多新弟子,他们都很仰慕师姐之名,很想听听师姐的教诲,若是师姐知道,想来也不会怪罪于我们的。”
“是啊大师兄,当初我们入门时,也都是聆听的师姐的教诲。”
“教诲?”来者扫视一眼,轻蔑道,“师妹当初说过的话,你们可有谁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这……”
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如何回话。
开玩笑,当初第一次见师姐时,人是懵的,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之人”,哪里还记得住其他东西。
“都给我回去,想听教诲,明日来承乾殿找我!”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都懵了。
去承乾殿聆听大师兄教诲?
嗯,这倒是不错的机会,不过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选择自杀。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习练的那套剑法还有一招没有领悟!”
“是哦,我也有一套功法急需参悟!”
“走走走,这下个月就要岁考了,我们可得抓紧时间才行。”
“对对,练功要紧,练功要紧!”
片刻间,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作鸟兽散了。
哀叹四起。
……
……
斜阳烁金,余晖染红了西边的天际。
苏倾城从望断崖下来,心头挂着沉沉的疑云,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师弟那张清澈的笑脸,紧蹙的秀眉顿时舒展不少。
行至山腰,见前方有一人正对着夕阳而立。
“大师兄?”
此人正是刚才赶走门内众弟子的凌云门大师兄,凌云门掌门王玄龄的亲传弟子,尹君鸿。
“师妹,月余不见,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谢师兄挂念。”
“看你都消瘦了很多,此次下山,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说这话时,尹君鸿的目光很不安分地开始游走,从那轻盈的发丝,到雪白的脖颈,再及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最后落向那双白净的云丝绣鞋,就好像在欣赏一幅挂在自家书房里的绝世名画,肆无忌惮。
苏倾城被盯得很不舒服,声色渐冷:“师兄可是来找师父的?”
“不,我是在等你。”
尹君鸿走近跟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青色玉簪:“师妹,我知道你喜欢戴玉簪,前次下山特托人寻得一块绝世宝玉,打造了这一支‘青鸾盘云簪’,想赠送与你,还请师妹莫要嫌弃。”
苏倾城含笑致意:“谢师兄,师兄好意心领,此物我不能收。”
“师妹,师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终日为师门奔波,不辞辛劳,师兄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此物,仅当是我代表师门对你的谢礼。”
“分内之事,不敢劳师兄挂心。”
“师妹……”
“师兄!我还有事,恕不能多陪。”
苏倾城直接绕过他离去。
尹君鸿眉头一皱,脸色冷了下来:“师妹!师兄只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如此绝情?这玉簪,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得来的!”
“师兄,玉簪虽好,却也易碎。师兄乃我门首席弟子,将来执掌宗门之人,当如那万古磐石横亘于世,擎一方之天地,庇万灵于鸿荫,切不可如这玉簪一般,华而不实,徒有其表。师妹妄言,还请师兄海涵。”
一番语毕,苏倾城铿然离去,再也不做停留。
尹君鸿呆立许久。
咔嚓一声,手中的玉簪被他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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