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出去？”楚省刚解开腰上缠绕的红绸，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程羡生推着轮椅踏上甲板，晚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露出浅色瞳孔，

楚省回头，关心地问了句，“你怎么来这里了？”

“今晚风很大，”楚省向着程羡生走近，身上的黑色廓形西装外套被楚省脱下，露出里面的奶黄色休闲外套。

她将外套搭在了程羡生的身上，很是温柔地说，“注意保暖。”

程羡生低头看见她脖颈处挂着的玉令，瞬间勾起了回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怎么出去？”

楚省低头浅笑，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绸，“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啊。”

程羡生看着她，说了句，“楚省，我听说了，异星崩于你体内，西岭的核武之力与京内的道则之力在你体内争锋，你比当初的情况更糟糕了。”

楚省听他说完，笑了，“放心，我没事。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她其实对自己的身体最是清楚，这些话不过是宽慰他人的，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倒下，永久沉睡。

可是，她并不遗憾，永久沉睡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幸事。

“我安排一艘小船送你，”程羡生用那无可反驳的语气对着楚省说。

楚省抖了抖垂落的红绸，看着程羡生，她读懂了他眼中的深意，“好。”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安排。

晚上的春江江畔，仅有一畔倒影，寂静无声，楚省坐在乌篷船上，享受着夜风吹过的安逸。

春江画舫的甲板上，莫渠和路杞并肩而站。

两人都非凡俗人，身姿俊逸，清朗出尘，夜色、江景远远不及。

路杞将手中的“异星”扔向了江中，莫渠拿起了手中的长锁链，一手将其扔出，牢牢地钉在了船体上，然后和路杞一同跃入江中。

他们在干什么呢？

矫健的身姿如同一尾鱼轻盈入海，泛起阵阵涟漪，傅辛言、程羡生、姜尔善、余砚、秦织羽等人则处在船上的操控室。

他们在等待着，呼吸声渐渐地趋于统一，生怕错过一丝讯息。

夜色越来越沉，一弯新月也渐变的暗淡了些，忙碌的夜行人也倦了，可是他们呢？傅辛言黑瞳熠熠，余砚依旧是那副倦怠模样，程羡生身体不好稍显疲意，秦织羽心有牵挂，又怎能安睡？

姜尔善一直闭目养神，安坐在宽椅上，他肯定是不累的。

“扑——扑——”江水有节奏的击向船底，程羡生五感敏锐，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时间到了。”

他轻轻开口，其余四人瞬间整装待发。

余砚正要出发，被程羡生叫住，“小砚，小心点，跟紧校长。我在这里等你们平安归来。”

余砚转头，清扬的眉眼扬起笑意，“二哥，放心，我肯定平安归来。”

余砚自十岁起，就不喜欢小砚这个称呼了，因为他觉得这称呼太女孩子了，程羡生长他几岁，虽是兄长，但向来尊重他，他说不喜欢小砚这个称呼，程羡生自此后便不再叫了，只称“余砚”二字。

“小砚”久违的名字了。

姜尔善起身对着程羡生说，“阿生，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回来的。”

“一切小心。”程羡生幽深的眸子满是关怀与担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静默的春江掩盖下多少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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