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还有机会,原本已经快要绝望的莫雪灵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满怀希冀地看向这位万年前的炼丹师,希望最后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琼珍轻轻叹息:“我虽然年轻的时候傻得可以,脑子被情情爱爱搅得一塌糊涂。但也幸亏蒋兴良人心不足,终于把我逼上了绝路,这才让我彻底从这场迷梦里惊醒了过来。”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可虽然我看人的眼光不行,但说起炼丹却绝对称得上一句天才。我也是丹王殿建立以来,唯一一个从外门长老升至丹堂之主的人。要不是因为我的这重身份,你们也无法轻易进入我的幻境。”
莫雪灵对这点倒是已经有过猜测,毕竟她刚刚作为“沈琼珍”亲自体验了一把。从小处在蒋兴良不断的打压和控制之下,她却依旧能研制出那样出色的丹药,足以见得她本身的天赋和资质。
说起炼丹,沈琼珍明显自信了很多:“你应该已经看到了,蒋兴良费尽心思算计谋划,为的就是你手中那些丹方。而这些丹方,便都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
莫雪灵忍不住好奇道:“可是前辈,为什么这些丹药的药效跟我知道的不太一样?我曾在书上看过,同心丹是一种烈性毒药,可以直接灼穿修士的心脏。而百岁丹则是一种暗毒,可以潜伏在修士体内,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爆发出来。”
沈琼珍点了点头:“你说的药效都对,但却不是这两种丹药的原本的效用。就连流传出去的锦绣丹,本来也是对修士无害的。只是我研制的这几种丹药,一开始就分为灵丹和毒丹两种。毒丹本身就脱胎于灵丹丹方,但这二者的药效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知道蒋兴良为什么那么害怕吗,宁可死都不愿意继续活在幻境里。因为那时就连他也不知道,我最大的天赋从来就不是丹道,而是毒道。我既能为了他付出一切,没日没夜地炼制丹药。同样也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体验这世界上最最痛苦的刑罚。”
莫雪灵对蒋兴良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对这些丹药充满了兴趣。她直觉这些毒丹和灵丹,很可能关系到二哥活下去的希望,听得也分外认真。
沈琼珍仔细向莫雪灵介绍:“同心丹能帮助修士感应彼此,服下后可以在战斗中保持无比的默契。百岁丹则是能在体内储存一股能量,若是遇到濒死的危机可以激发出来保住性命。锦绣丹跟你见过的也不一样,它虽然的确是提前透支潜力,但为的却是让修士冲破死前的瓶颈。”
“而这三种特制的灵丹,都有它们对应的毒丹。你若是想要解开锦绣丹的药性,那就要炼制出真正完整的灵丹。”
莫雪灵听了有些焦急,一双大眼睛满是渴求:“可是前辈……这里并没有完整的锦绣丹丹方!”
沈琼珍的手轻轻指向废墟,一本有些破旧的笔记便飘飘摇摇地朝着莫雪灵飞了过来。
“完整的锦绣丹丹方,我如今也没有留存,但即使留了下来,你依照丹方也很难炼制出来。这一份是我多年前炼制丹药的笔记,能不能从中领悟出真正的锦绣丹,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莫雪灵赶紧抱住飞来的笔记,深深对着沈琼珍一拜:“多谢前辈成全。”
沈琼珍有些促狭地看着她:“这笔记里记载的,可都是些阴邪害人的毒药,你作为一个正统的炼丹师,确定真的要学习这些吗?”
莫雪灵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确定,不管是学丹还是学毒,只要能救回我的家人,我就一定不会放弃。而且灵药中有毒的本来就不在少数,用作救人还是害人也不过只在炼丹师自己的选择。”
沈琼珍缓缓笑了笑,神色中有种说不出的释然:“我这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哪怕死了也要跟这烂人一同沉沦,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对不起宗门。如此一来,好歹也算我给万毒堂留了一丝香火,总算是不枉丹王殿的同门所做的一切……”
莫雪灵看着废墟中的沈琼珍,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可惜。她明明是个资质逆天的奇女子,结果却被一个男人愚弄了半生。若是没有蒋兴良自小的打压和控制,她的成就一定不会仅仅止步于此。
莫雪灵心中惋惜,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前辈您……还是会继续留在这个幻境里吗?”
沈琼珍坐在墙头浅浅笑着,但表情多少也有些落寞:“从前的我,也曾执掌过丹王殿一方丹堂。在劫难来临之前,也曾想过要不要自己收个徒弟教导。可是一切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只能继续做这一抹游魂,陪着他在幻境里不断轮回。”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再过个几年,我的神魂应该就会完全消散。那时候,无论再深刻的爱恨,也都要彻底埋入黄土了……”
她的身影逐渐透明,声音也变得遥远:“小丫头,我马上就要重启这崩溃的幻境,你也趁着机会赶紧离开吧!你的资质不错,好好修炼莫要耽于情爱,别白白蹉跎了自己的天分……”
看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莫雪灵深深行了一礼。虽然这笔记并不是真正的解药,但好在已经找到了寻找解药的方法。
她珍而重之地把笔记收进百兽境,让分魂立刻开始学习笔记上的记载的内容。而她自己则是收拾好情绪,准备离开这个已经坍塌的幻境。
可幻境破碎不只是影响到了莫雪灵,同样也影响到了先一步进入的魏普。
他一直都在灵田里勤勤恳恳地照顾灵药,努力寻找着每一次轮回的规律。他坚定地相信这看似普通的考验,其中一定有丹王殿的深意。可转眼间灵田变成了废墟,考验化作了虚无。别说是所谓的传承,他就连丹王殿的大门都没有摸到。
魏普正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已经失去了参加考验的机会。他远远就看到了莫雪灵从通道离开,莫名觉得她一定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赶紧就从后面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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