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正值芳龄,英姿飒爽,地位超然,实力又强的洛家大小姐洛玉书来说,绯闻什么的,从她接过南离枪,正式接替父亲,成为镇北侯之后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对付身处高位之人,绯闻,私生活,一直都是一个很老套但很好用的手段,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女性的时候。
而洛玉书的应对手法也很简单,离得近的,绯闻传出去没两天,众人就会看到一队黑骑踏破长街,砸破绯闻对象那一家的大门,把绯闻对象砸断双腿,吊起来打。
远一点的,就直接一封奏状递给朝廷,递给自己那个当皇帝的亲舅舅,和用词谨慎,箴言酌句的正式奏章不同,这类奏章用词相当豪烈,内容总结起来基本就一句话:
“你行你上,不行我来。”
自家侄女被人家造谣,你这个当舅舅的怎么也得拿出点儿态度来!
于是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皇帝陛下护短,重惩造谣者,然后言官上奏,弹劾镇北侯李玉书仗势欺人,以私乱公,又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口水仗。
这类戏码直到李玉书晋升第五关,成为天下有数的强者,神兵南离枪的真正执掌者之后才算消止,但也难免每年出来个一两次,所以但凡有些见识的人从各种途径得知这条消息时,都是报之一笑,然后乐颠颠的提着小板凳,抱着小零食准备看热闹。
但随着时间推移,不仅仅是这些人,哪怕是普通的黎民百姓,都渐渐的咂摸出来这事情味道有些不对。
没有黑骑巡街踹门,暴打对镇北侯有非分之想的登徒子,没有一纸奏疏入神都的热闹大戏,和外面沸沸扬扬的舆论相比,镇北侯府安静的有些不太寻常。
李玉书还是一如往日的处理政事,出城训练兵马,好像外面议论的不是她一样,这可不是这位以美貌,铁血而闻名,在与南蛮一战中亲斩头颅上千的血衣侯的作风。
更诡异的是,镇北侯归府没两天,镇北侯府大管家就领着一队家仆浩浩荡荡的出门,大肆采购男性衣物,从头到脚,从外到里,无所不包。
诡异,实在诡异。
于是,在一个月后,第一场小雪降临镇北城的时候,众位旁观者总算闹明白了一件事情:可别这次,这位镇北侯,是来真的吧?
她真的在大荒里面捡了个野男人?!
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多么轰轰烈烈,和往常一样,它们漫不过酒肆巷角,漫不过床头屋尾,更漫不过镇北侯府那坚固的青色围墙,自然也就影响不了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苏景。
刚刚下了场小雪,天色骤冷转暖,冬日暖阳在湖面上映出波光粼粼,这种时节,无疑是晒太阳,偷懒摸鱼的大好日子。
碧湖旁,小亭中,苏景一袭白袍,过着同色调的雪绒披风,安逸的躺在竹椅上,脚下是各色各样的书籍,手上拿着卷书,看着入神。
阳光斜照入亭,为他的侧影度上了一层金色,头顶的白色狐耳近乎透明,一抖一抖的,飘逸出尘,宛如山间吞吐日月精华的精魅。
不远竹林处,一众侍女或蹲或站,看着小亭中的人影,眼露溢彩,议论纷纷。
“小姐带回来的这位公子...真的好生俊俏啊。”
“就是就是!不过头顶上的狐耳看着有点儿怪...”
“哪里怪了?明明更俊俏了好吗!”
“还有点儿可爱呢...”
“想摸!”
听着远处的对话,苏景面无表情,这种对话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感觉枯燥,这些侍女以为自己离的足够远了,哪里想到苏景的五感远比旁人来的敏锐,这些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手中书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苏景有些恋恋不舍的将手中名为《六国烟云志》的书卷放下,对着眼前波光微起的湖面,眼神放空,回忆起了这一个月来的种种。
距离自己被那位奇怪且强大的白衣女子绑回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苏景终于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单点儿来讲,他被包养了。
包养者,大周镇北侯,洛玉书。
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角度出发,这无疑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情。
但坦率来讲,如果这就是包养,那么苏景情愿多来几次。
没有苛责谩骂,没有被抱养者者所应该做的“体力活”,相反,洛玉书待他极好,生活优渥,衣食无忧,她甚至为苏景请来了教书先生,教他读写,除了不准上街外,真的就像是府里的小侯爷一样的待遇。
不仅如此,镇北侯府里的绝大多数区域,都对苏景开放,尤其是藏书楼的前三层,给苏景了解这个世界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这个世界类似于苏景认知中的华夏古代,信仰,文化也类似,有佛有道,但却是一个拥有玄奇力量的世界。
武者锤炼筋骨,碎山断海,道家修身练魄,摘星拿月,想着书中记载的种种神奇,苏景一时间有些神往。
之前他还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直到府上供奉的一位道人当着他的面,幻化出一条火龙,练武场上的刘都尉,一蹦十几米,一拳打的小山崩碎,被负责整理院落的侍女追着打的时候,苏景蹲在地上,嘴巴张得大大,彻底服了。
自百年前仙秦内忧外患之中覆灭之后,从仙秦的尸体上,重新崛起了六大国,分别是齐,楚,赵,周,魏,燕。
其中齐魏两国位置最好,位于六国中心,占据着最肥沃的土地,而其余四国则分别居于四方,楚国居南,赵国居东,燕国居西,周国居北,共同将现阶段能探索到了最适宜人类生存的土地尽数瓜分。
而苏景现在所在的,正是六国中的周国,准确点来说是周国九州中的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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