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神色一变,再要伸手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她咬破了舌底藏着的秘药,纵使小柒眼疾手快卡住了她的咽喉,可这药毒性甚强,须臾之间已经发散到全身,再要救时,她已奄奄一息。
“小姐....”
苏仪眸色渐暗,情绪在眼底翻涌,却终究是平静了下去:“算了,人都死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只是她知道这事远远未完。
桃娘的秘药不是为了她们准备的,这幕后黑手还另有其人。
只是这线索断了,再要追下去,恐怕也只是徒生事端。
想罢,苏仪只得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去,而此刻小柒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在桃娘的袖内抽出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小姐,这东西倒是十分精致。”
匕首柄端短小,一手握全尚有余地,刃端不过三寸来长,刃面刻有繁复花纹,仿佛花海绕月,在细细一看,那圆月之中刻有一个“隐”字,再看质地,是精钢锻造,绝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东西。
桃娘不过陈府一个管事罢了,怎么会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联想刚刚的那些,她的身份倒是显得越加扑朔迷离了。
苏仪直觉这事不宜深究,于是收好匕首,与小柒匆匆离开。
两人走的着急,倒是全然不曾注意到桃娘屋檐之上,勾着身子盯了两人许久的身影。
桃娘毕竟是陈公子的心腹之一,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自然是城中一件大事,接着的几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只说这桃娘是为情所困,因为陈公子夜夜笙歌最后觉得入门无望,索性便一死了之。
苏仪听到这些传言便也只叹人言可畏,这么一来,陈公子势必要把账算到自己的头上了,这念头才起,便听到小柒匆忙来报,原来那陈公子居然真的带了大黄找上了门来,此刻就在外头大堂内坐着,劝了几番也劝不走,看上去是满腔怒意。
好在这几日苏老爷外出有事,不然这番折腾把事情闹大了,恐怕到时候还不好收场。
大堂内正是如意在与两人周旋,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但是也从小柒口中听了个大概,只知道这桃娘似乎与当年谋害自家小姐一事有关,至于她是怎么死的却是无从知晓,不过在她看来,这陈公子本身就是对不住苏家,既然自己人有错在先,如今怎么好意思舔着脸上门问询。
她年纪尚小,却是个护主的个性,当下见了陈公子与大黄也没有一个好脸色给,只冷着脸站在一旁,连热茶都懒得奉上一杯。
陈公子在外何时受过下人的脸色,当即心生不悦,这大黄见了立刻一沉脸训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可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
如意一张嘴倒是厉害的紧,当即呛道:“知道呢,只是不知道你们为桃娘的事找上我们家小姐却是为何,我倒是听说她就是为情自杀的,当然,也说不准是畏罪自杀。”
这话一出,陈公子脸色一变,压了一腔怒火正要发泄却只听到门外传来苏仪的声音:“放肆,说话还是这么没规矩,去给陈公子奉茶。”
如意见是自家小姐即刻面色一缓,也不在顶嘴,冷脸看了一眼陈公子方才缓缓退下,直到了门外见着小柒才咕哝了一句:“这陈府的人当真是不要脸!”
“莫要瞎讲!嘴太厉害可是要吃苦头的。”如意是小柒招进来的丫头,因而事事维护,但也知道这丫头牙尖嘴利迟早要惹出大祸,这才狠下心再次训导了一番。
见她不在顶嘴便又扶了苏仪落座,随即垂手立在一旁,心中却也是隐隐不安。
陈公子见了苏仪面色倒是和缓许多,只柔声道:“我府上一个管事前几日忽然暴毙的事情不知苏小姐可有所耳闻。”
想来可笑,如今一问一答居然调了个身,苏仪面上扬起一抹笑意,轻声道:“这江州内外,如今可是将这事说的沸沸扬扬呢,只是不知道陈公子找上我却是为何?”
说罢也不等他答话,自顾自又道:“莫不是后来调查出来当年那事确实和她有关?”
“且不说有没有关系,但若是真有关系,恰在这事之后她就莫名其妙的去了,这事,不知道和你苏小姐又有没有什么关系?”
苏仪只道陈安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却没料到这口舌也挺伶俐,一时间倒是有些意外,随即浅浅一笑:“七年之前的事情过后,我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平日里也甚少出门,要说这事和我有关,莫不是无中生有。”
她向来不把陈安放在眼中,此刻言语上倒是半分好处也不肯让他占了。
陈公子忽然沉默了,只定定看着苏仪,忽然咧嘴一笑,痞态尽显:“其实这事吧,说来说去是不是和桃娘有关都无妨,反正她做的事儿她自己担,和我是没有一分关系,官府这边随便查起来,也是说的清楚的。”
苏仪一听这话面色禁不住沉了下去:“此话何意?”
“其实在下仰慕姑娘许久,况且你我也算是门当户对,若是往后能做一家人,这些个事倒也可以就此作罢不提。”话至最后又拐了个弯道:“毕竟官府里真要查起来,其实我觉得,苏老爷爱女心切,也不好说会不会一时冲动。”
“放肆!”苏仪耳闻至此再也忍不下去,当即拍案而起,怒道:“出去!”
陈公子只笑了一笑,起身拱手,退至门外回身又道:“三日之后,我会让人上门提亲,苏姑娘可以好生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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