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英语并不是很难,基本上只要小学基础不差的随便做一做就能拿满分。
只是,她们小学的时候并没有专注听力部分,所以上初中后就有些适应不了。
从欢倒是还可以,但是从乐就不行了。从乐的适应能力很弱,除了人际关系那方面的,知识上的接受能力也很差,也正是因为这样,从乐的英语听力很差,差的最多只能拿一两分,最好也才七八分。
试卷满分一百二十分,听力占据三十分,笔试部分九十分。
平日里她发挥的最好的时候笔试部分也只能拿八十一二分,根本填补不了她听力部分的坑。
从欢帮得了她一次,两次……但不可能一直这么替她去改听力答案。
她们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确实没错,教室里监考的老师认不出她们也情有可原,可是谁能保证一直不被人认出来呢。
这种事情有风险,被发现了就是被开除,从欢不可能拿这件事情冒险,所以后来从乐找她帮忙的时候,从欢拒绝了。
可没想到下一次的月考结束后,从欢真的看到了从乐站在主席台下,双手捧着自己的英语卷子,展开的搭在胸前。
她站在主席台下的时候是中午,也是所有学生的午饭时间,几乎每一个路过的学生都会下意识瞥一眼站在主席台下的从乐,甚至有的还会上前去看一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星海夏季的阳光炙热,打在人的脸上会有一种被火烧的感觉。
从乐站在那里,原本惨白的脸被晒得通红,她站在主席台上,眼神空洞洞的,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压灭了一般。
从乐的英语成绩放在他们那样的班级里其实并不算差的,但是放在那个老师的眼里就是特别的差。
“我教书十几年了,根本就没教出过几个比90分低的学生,以前的学生第一次考了90分以下,第二次月考都能提上来,你是唯一一个怎么提都提不上来的,也是唯一一个能从90分又掉回去的学生。”
“你怎么这么笨?我刚开始还以为你只是英语成绩差点,所以才一直停留在班里的中间位置。甚至还感觉是英语耽误了你冲刺前十名,没想到,你现在不仅英语差,是科科都很差!”
“我怎么教出来了你这么笨的学生?人家别人都知道努力,你天天干什么?闷着头坐在位子上发呆,站起来提问你的时候,你一句弱弱的不会就给我打发了?你真当我脾气好啊?我要不看开点儿,估计我现在已经在医院里吊水了!”
“从乐,不是我说你。你的家庭又不如别人,你的学习成绩又不好,能有什么用?一班的从欢是你的姐姐吧?你的姐姐学习成绩可是很好啊,英语从来没下过一百一,最差的一次只考了一百一十一,最好的时候接近满分。”
“你在看看你,你像个什么样子?你们白长了一张相似的脸,怎么智商就没有一样?还是你妈生你的时候,那些智商全都给了你姐姐?”
“……”
这些话一句一句的落入从乐的耳朵里,她似乎是已经听习惯了一般,甚至懒得去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对她劈头盖脸的骂的老师。
她曾经也想好好学习过的,她也想让自己的听力多上去几分的,可是她努力过了,但确实一点儿回报都没有得到。
都说努力的孩子会有糖吃,为什么她看不到糖,为什么姐姐只是随随便便一考就会考的那么好?
为什么姐姐随随便便勾一勾手指,所有老师的目光都会转到她的身上。
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也总是围绕在她的身旁。
她掀起眼皮,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炙热的阳光刺进了她的眼中,照的她摇摇欲坠,身体如同那随风摇摆的柳条,晃来晃去。
忽然她的眼前一黑,倏的倒在了那主席台上。
昏迷前,她想起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奔跑在向日葵花田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差,长的也慢,总是比从欢要矮一些。
她们二人的父母区分她们二人的办法,除了从欢鼻尖的痣,便是他们那稍微有些明显的身高差。
因为身体差的缘故,父母并不是经常让她出门,几乎她能在家里面睡觉就绝对不会放她出去。
她们家没有住在繁华的大街,但却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二层洋楼。
几乎每个早上她都能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而她只能趴在窗子上看。
屋子里只有她的姐姐从欢陪着她。
两个人的个子不高,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从欢转身去搬了两把椅子,两个人一起趴在窗户上,俯视下方,看着院外不远处的小朋友玩耍。
“姐姐,你说外面的人为什么那么开心?”她望着外面的同龄人,眼睛里浮现出几分的羡慕,“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外面玩的那么开心,爸爸妈妈不是说,小孩子就是要一直待在屋里面,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出去的吗?”
从欢的盯着她的侧脸眨了眨眼睛,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慢慢移了过去。
她看的那个地方有一片漂亮的向日葵花田,有很多的小朋友在向日葵花田内肆意的奔跑,散发着孩子之间的天真,纯爱。
孩子都有爱玩的天性,她们也是一样。
从欢望着她的眼睫沉了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想出去玩吗?”
从乐点点头说:“想,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从欢说:“好,那我带你出去看看,不过我们要在爸爸妈妈回来之前立马回来,不然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的。”
从乐应到:“好。”
从欢在家里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家里的东西都是从乐发现没有从欢的,她的父母才会给从欢也买一份。
如果看不到从欢这个人,他们是根本想不到从欢的存在的。
从欢在这个家比从乐要自由很多,自由到如果不提起,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想起她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一出门,从乐便感受到了外面阳光的温暖。
她们跑出来的时候阳光的光线还正好,不像后来那般刺眼。她们两个人就像如同的小朋友一样在阳光下的向日葵花田肆意奔跑,感受着她们这个年纪本该享受的欢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两个在向日葵花田里玩了一会儿,原本温和的太阳突然变得灼热,站在太阳底下的从乐明显感受到了一股烫。
因为长期待在室内的原因,从乐渐渐的适应不了过于灼热的太阳,开始害怕那灼热的太阳。
她喜欢温和不刺激的太阳,她享受那种安逸,可现实却从来都不会给她安逸。
她就像那缠绕着藤生长的喇叭花,只有借助东西才能努力的向上攀爬,好不容易见到自己想要拥有的太阳,只享受太阳短暂的温暖就因它那灼热的刺激而缩了回去,重新回到了那个温室内,将自己保护起来。
人不可能一直选择安逸,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出来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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