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往寻煞之地,理当越少人知道越好,张老久经事世,理当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宁观敛回目光,不住一笑:“张老家主,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您身后这几位前辈认识一番?”
“哎哟,您瞧我这脑子,宗主,我给您介绍介绍,这位是……”
两人说话间,三人也是神色各异。
那舒公子面带诧异,一双眯眯眼盯着宁观看了片刻,眨也不咋,此时也不等张道年介绍,忽然踱步而出,轻笑道:
“白衣纵酒向南歌,浮生一掠奈我何。”
“风信宗,舒掠。”
“原来是舒宗主,久仰久仰。”
当听到对方报出的宗门诗号时,宁观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只因这风信宗,实在名气太盛。
风信宗,一直以来是贩卖消息的宗门,虽同他一般,也只是下宗,可他们却跻身一流下宗行列,宗门乃有三道【法灵】
尤其此宗分坛极多,立派至今,势力遍及伏州之北及九溟诸岛。
而风信宗宗主舒掠,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乃是一等一的神秘人物。
据传闻有云,廖燕国中那些身处高位的仙官,想见他一面都是极难的,想不到此人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广缘县。
而且他还是只身前来,并未带弟子。
这倒是有趣了。
宁观心中暗道。
“这位是弟子的总角之交,青谭观观主——铁如真。”
铁老道神态祥和,施礼道:“老朽青谭观,铁如真。宁宗主有礼了。”
宁观恭敬地拱手回礼:“见过铁前辈。”
一礼之后,目光扫去,这铁如真还带了一些徒弟,皆是气血方刚的少年。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为首一人身上,就见那人一身黑衣,眉宇英秀,仪姿峻拔,背负一柄玄青剑鞘,头戴木簪,大袖迎风。
此刻垂目低首的样子,也透露着一股刚正的浩然之气。
“炼气六层。”
“修为不低啊……”
宁观暗自诧异,此人修为竟与他相当,在一群炼气二层左右的弟子中,犹如鹤立鸡群,卓越不凡,很难不被人看到。
而其他弟子看上去虽然是风尘仆仆,可目光俱是正直坚定,浑然不惧。
宁观心中赞叹,铁如真的传说,他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这弟子倒是有不少师傅的缩影,于此笑道:“果然名师出高徒。”
“宁宗主说笑了。”
唯独那最后一位道人,看上去凶神恶煞般,直勾勾盯着自己,一脸怒不可遏。
宁观稍有诧异,“敢问这位前辈是……”
“我,邯阳秦氏,秦横。”
“原来是秦前辈,前辈大名,如雷贯耳,家师时常提起……”
“慢来!我可不敢当。”秦横踏前一步,环顾众人,厉声道:“当年九演道人,力贯虚清,众势神合,一剑之威立于丹霞顶,剑意横亘千里。神渊之名,得以在伏州占得一席之地;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人物,多年之后,居然教出你这么个魔头!”
他猛然转过身来,戗指喝骂:“凭你,也配做一派掌门!?”
“师兄……”
阚瑛瑛顿时不乐意了,就要掀‘笠’而起。
宁观伸手一拦,面上看不出喜怒之意,平静道:“料想前辈是否有所误会……”
“误会?三年前,我听闻神渊派的一位少年,一人一剑,独闯玉籁宗山门,趁掌门大婚之日,众宾喝地酩酊大醉之时,当场将那掌门女修活活烧死,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可是你所为?”
阚瑛瑛微微一怔,这怎么跟我知晓的故事走向不一样?
她不禁满头问号,扭头看向师兄。
却见师兄面容平静,波澜不惊,点首一笑,道:“正是在下所为。”
见他当场承认,全场一片哗然。
“不过我很好奇,当时灭了玉籁宗之时,细枝末节,极为隐秘,前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秦横满脸愤恨:“有一人,得天独厚,大难不死!”
宁观认真仔细的想了想,有些恍然:“当时是有一人活了下来,不过那人鬼哭狼嚎的,惹得我好生心烦,就顺手扔下山去,前辈说的可是此人?”
秦横听此答复,怒意更盛,浑身法力爆涨,猛然跨前一步,咬牙切齿道:“不巧,你口中那位鬼哭狼嚎的少年,正是犬子秦酬!”
众人皆是一怔。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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