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澡堂子老板李德忠马上跑了进来。
看到蹲在地上捂着眼睛的江无忧,立马就愣住了:“牛爷,这……这怎么茬儿啊?”
牛爷也是一脸尴尬,毕竟他们是澡堂子的常客,四儿这孩子一直对大家十分尊敬,今天搞成这样,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这……李老板,先别问了,看看孩子再说吧。”
说着,牛爷一脸焦急地看向江无忧:“四儿,今儿是爷的不对,咱去医院吧?”
一旁陈五也是不好意思了:“不不,牛爷,这事儿怪我了,这钱我掏。”
牛爷使劲白了他一眼:“这是钱的事儿吗?四儿还不到二十呢,要是落下了眼病,以后怎么娶媳妇儿?回头你跟人家妈解释去。”
这话说的陈五一懵,江母叫李蓉,年轻时在外面打零工赚钱养活四个孩子,现在岁数大了,就在家里织毛活卖钱,算是不怎么出门。
但这老太太唯独疼爱自己的小儿子,要是知道江无忧出了事儿,一准儿跟他没完。
就在这时候,江无忧突然感觉有了些奇怪的感觉。
从刚刚被强光打到眼,他并没有什么疼痛感,就是忽明忽暗、金花乱射的感觉让他根本睁不开眼。
不过这会儿,他却是感觉一股子清凉之气在眼中穿梭。
这种感觉很舒服,让他先前不适的感觉顿时消减了不少,只不过……左眼依旧是一片漆黑,难以睁开。
“老板、牛爷,你们先别着急,我感觉应该没有太大的事儿,先缓一会儿再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牛爷和陈五都是松了口气,牛爷赶忙拿起铺上的浴巾围在腰上。
要说陈五一个大老粗倒是不建议光着身子晃荡,牛爷一向以文化人自居,光着多少有些害臊。
几人扶着江无忧坐到一边儿的铺上缓着。
约么两三分钟,江无忧尝试着慢慢睁开双眼,虽然有些模糊,但总算是见光了。
“怎么样?能看见吗?”陈五见江无忧睁开眼,赶忙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毕竟口袋里没几个钱,每天装个阔佬还好说,要是真碰上事儿,陈五没个不害怕。
江无忧左右看了看,视线中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能感觉到并没有大碍。
“能看见,有点模糊,不过应该再缓缓就好了。”
陈五算是一块石头落地,旋即拍了拍胸脯:“放心,兄弟,你要是真有了事,医药费哥哥全包了。”
听这话,牛爷瞪了他一眼:“行了,边儿去吧。”
说着,他看向李德忠:“李老板,这么着吧,今儿我替四儿请个假,让孩子回去歇着。”
李德忠也正有此意,马上点了点头:“牛爷说的是,小四儿,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看看,要是没什么事再过来。”
江无忧本不想请假,毕竟老板这么多年对自己非常照顾,但视线显然还有些模糊,也就答应了下来。
江家在开源胡同,而澡堂就在胡同口,走着也就是三五分钟的路,再加上江无忧右眼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让人送,自己走了回去。
江家原来是个大杂院,院子里三间房,外加厨房和茅房,四口人住倒也算是宽敞。
当时母亲李蓉和江无忧住一屋,大哥江明、二哥江亮住一屋,而三姐江美茹自己住一屋。
可后来邻居侯家非说他们侵占了侯家的院子,李蓉带着四个孩子孤儿寡母的也惹不起人家,就把院子划了过去,现在只剩下两间房,院子也小了不少。
现在江明结婚搬了出去,李蓉便和江亮、江无忧一屋,江美茹毕竟是个姑娘家,自己有一间不大的闺房。
走进院子,江无忧便看到母亲正在洗菜,很多平房院子里都有自来水管,尤其是大杂院,当初跟侯家划院子的时候,留下了水管,李蓉洗衣洗菜算是留下了些方便。
“妈!”
看到江无忧,李蓉一愣:“四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得晚上九点吗?”
澡堂不同于洗浴中心24小时开门,毕竟招呼的都是门口街坊,所以到晚上九点也就下班了。
“哦,老板说这几天活儿多,怕我脱力,让我回来歇一晚上。”
江无忧打小孝顺,做任何事都可以憨厚,但唯独忍不了有人说自己妈的不是,此时也是怕母亲担心,没有说自己眼睛的事。
“这李老板人还真不错,虽说你年轻出力涨力,但过劲儿了也不行,进去歇会儿,妈晚上多给你煎个荷包蛋。”
“嗳,谢谢妈。”
江无忧也没多说,毕竟自己左眼还模糊着,为了怕母亲看出什么,赶忙进了屋。
屋子并不大,十五平米左右,一边是母亲的床,中间摆着饭桌和一个老木头柜子,上面放着钟表和一些杂物。
而另一边则是一道竹帘子,里面是江无忧和江亮的两张小床,相距三四十公分,也就是够放拖鞋的。
在床上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江无忧感觉视线清晰了不少,基本上可以说和原来差不多了。
看来眼睛真的没什么事,他心里也算放心了,毕竟自己还年轻,要真落下个眼病可就麻烦了。
他倒是不在乎像牛爷说的以后娶不上媳妇儿,主要是母亲年岁越来越大,他眼力要是不好也不方便伺候母亲。
钟表指针指向五点半,也是江亮、江美茹下班要回来的时间了,院子里马上传来了炒菜的声音。
江无忧正打算去给母亲帮帮忙,却突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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