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只要稍有疏漏,孙宁就会立即出手制住李慕白。如此近的距离,瞬息万变,就连一旁的杜青莲也不一定来得及出手相助。
擒贼先擒王。只要李慕白一旦被制,秦楼今天就必败无疑。
可是,孙宁实在找不到任何破绽,始终无法出手。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三指微动之中,已经暗藏二十三种变化。
但是,李慕白的手指立刻就将这二十三种变化全部封死,而且还似乎守中有攻。
结果,孙宁见机即收,李慕白蓄而不发,一场生死暗拼消于无形,一旁的杜青莲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孙宁已经开始给杜青莲斟酒,他说道:“杜先生,请。”
他左手在桌上连拍三下,杜青莲面前的三个酒杯忽然高高跳起。
孙宁右手酒壶在空中连晃三次,已将飞起的三个酒杯一一斟满,接着酒壶往桌上一压一放,按着桌面的左手带着袖子有意无意地向后一挥。
空中三个斟得满满的酒杯募地疾速下坠,其势之猛之急,仿佛离弦之箭射向桌面,眼看就要杯裂酒溅。
杜青莲嘿嘿一笑,笑声中一只肥白的右手向前一抄,刚好以手掌、手腕和手臂贴着三个酒杯的边缘,酒杯一触他的肥手,仿佛遇到柔棉,坠势顿缓。倏地,又有一股阴柔的内力从杜青莲的手上发出,托住酒杯的下端。
酒杯轻轻地落在桌面,酒水一滴未见泼出。
孙宁哈哈一笑,右手放下酒壶,回身走回自己的那张桌子,随即坐下,右手举起一只酒杯,道:“咱们先干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李慕白、杜青莲同声道:“干。”将酒倒入口中。
孙宁放下酒杯,淡淡道:“不知李公子和杜先生出的是什么价,要买下大风堂的产业?”
杜青莲笑道:“五万两黄金,外加秦楼在真定府和太原府两处的所有产业字号。”他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黄色小本,伸掌一拍,小本跃过桌子,缓缓飞至孙宁面前。
孙宁右手一拂,小本已横放桌面,随手翻开,略看了几眼。沉吟道:“这笔交易,看来实在太大,在下好象做不了主。”
杜青莲道:“做得了,完全做得了。我们知道,孙老板不仅是大名府分舵的舵主,而且还同时兼任总管大风堂北方各个分舵,这点主应该完全做得了。”
孙宁冷笑道:“你们知道的实在不少。既然如此,你们也该知道,大名府是大风堂北方各个分舵的中心,地位本来就举足轻重,岂可轻易让出?”
杜青莲道:“这本来就是一笔交易,而且我们出的价已经实在不小。”
孙宁道:“要是这笔交易在下不做呢?”
杜青莲道:“如果那样的话,孙老板就少不了要受占委屈了。”
孙宁冷笑道:“哦?”然后,他举起第二个酒杯,说一声:“请。”随即一口喝尽,紧接着手中酒杯忽然倒扣了过来,孙宁轻轻地把酒杯口朝下放在桌上。
就在孙宁酒杯倒转的刹那间,聚德楼的楼上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十个窗口,两个楼梯口,五个里间房门口,突然间出现了三十多个黑衣人。每个黑衣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闪亮的钢刀。
这三十多个黑衣人,倾刻间迅速站好各自的位置,或远或近,或蹲或站,或相对或相背,或侧立或正坐,彼此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俨然已经布成一道非常厉害的阵式。
三十六煞刀阵。
一流的刀手,一流的刀阵。
李慕白、杜青莲等二十人已经被包围在这个刀阵之中。
现在,李慕白等人如果想走出这个刀阵,恐怕已寸步难行。
何况,还有孙宁和站在他身侧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老头,一个是青年人,那老头刚才还躲在柜台后面拨打算盘,而那青年人则是曾经东奔西走、吆三喝四地招呼客人的店小二。
这时,所有的客人早已走光。没有人要结帐算钱,也没有人接待招呼。所以,无论是算帐先生,还是店小二,他们站在孙宁身边的目的决不是为了做生意。
李慕白和杜青莲都已看出,这一老一少两个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老的沉着冷漠,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年轻的怒目而视,眼神中闪着激动和轻蔑。
李慕白、杜青莲仍然定定地坐在那里,一面举杯自饮,一面以一种仿佛很好奇的眼光打亮着孙宁身旁的这两个人。
孙宁缓缓道:
“他叫老张。”
“他叫小马。”
杜青莲道:“哦?”
孙宁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杯,道:“他们都没有什么名气,至少现在是这样。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没有名气,并不一定代表本领不高,就好象有名气的人并不一定都很有本领一样。”
孙宁抬头,发现李慕白和杜青莲都正很有兴致地看着他,便接着道:“武林中有许多没有名气的绝顶高手,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出名的理由。譬如,老张禀性淡泊名利,不求闻达,为了一个义字,数十年来甘心为仆,忠心耿耿小马则是勤奋好学,痴心练武,年纪轻轻,就想着要在武学上不断有新的发现和新的境界。至于他们二人的功夫究竟如何,我想李公子和杜先生早已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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