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薛林就没好受过一天,吃饭没精神,打牌没力气,连出去散心都没劲——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李梦突然打乱了五班“风平浪静”的生活!
李梦不理会薛林的嘴犟,而是瞬间化身马老师,开始了忽悠——啊不,是交心。
他说道:
“班长,老魏,老薛,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你们觉得我在发神经,可现在三天半过去了,我是不是发神经你们也该看清楚了吧?
我没胡闹,我呢,想的很简单,反正都是虚耗光阴,还不如做点什么让自己充实下。从穿上军装到现在快一年,我转头一看,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久的时间究竟干了什么。
说当兵吧,有个兵样子吗?
可说没当兵吧,离了家穿上了这身军装,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我就想,真不能这么过了。
老薛,咱俩是一道在新兵连被挑出来的孬兵,放到了这谁也看不见谁也不会心烦的地方,甘心吗?
是,我们都曾不甘心过,可再多的不甘心,都被这里的无人问津给磨灭了,都想着有一天晃一天,时间一到脱下军装重回人间对吧?
可是,回去以后呢?
怎么跟别人说我们度过的军旅生涯?
就说我们被丢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吃了睡、睡了吃,数着沙子过了两年?”
“我不甘心!”
李梦深呼吸一口气:“可能我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我们无法从这里走出去,可至少,我们也像别的兵一样,流过汗流过血吧?”
薛林沉默了起来。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啊!
他们甚至不愿意去团驻地,因为他们怕看到别人精神饱满的样子——人家像兵,而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穿着迷彩服的农民工!
老魏也沉默着。
相比还是上等兵的薛林和李梦,他是一级士官,这两荒废两年,自己可就是五年啊!
等自己回去,别人问起来,自己怎么说?
说自己五年兵的回忆就是一片空拍?只有要人命的枯燥吗?
“梦啊,我们是想努力,但这里什么情况你看不见吗?”薛林苦笑起来:“除了老天爷就是漫天的黄沙,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刚还有些感慨的老魏,也不由一怔,对啊,连上级都将他们“放弃”了,他们练什么?
“投弹用的手榴弹没有对吧?但我自己把它做出来了!单双杠之类的没有,咱们就不能自己做吗?缺什么咱们想办法搞啊!实在搞不起来,咱们去连里要啊!
一句话,困难总比办法多……呸呸呸,办法总比困难多!”
本来还显得很郑重的老魏和薛林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薛林又提出一个困难:“我们瞎练有用吗?没人教……”
李梦打断了薛林的话:“菩萨就在你跟前,你还找佛要拜?”
“什么意思?”薛林一头雾水。
“班长啊!”李梦指着老马:“你是不是瞎啊!班长是谁?红三连最好最优秀的班长!整个702团有多少三级士官?咱们班长可是正儿八经的三级士官!教咱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对吧班长!”
李梦说到最后,立即摆出一个贱笑的表情,讨好似的望着老马,声情并茂的说道:“亲爱的班长,我们三个精彩的人生,就……”
“打住。”老马皱着眉头打断李梦刻意摆出的贱样:
“李梦,训练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新兵连的训练其实是最简单的开胃菜,就是这样的开胃菜,你们都什么表现你们自个心里也清楚,真要练,那就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们能扛下去吗?”
薛林一下子就被吓到了,大概是想到了新兵连时候的惨样,瞬间就没了心气,但李梦不然,他坚定的说:
“能!班长,你也看见了,这几天我给我自己定的目标,每天都完成了,练了这几天,我觉得训练其实挺有意思的,而且过的也充实。”
“真的?”老马怀疑的看着李梦,但想到李梦这几天的表现,他信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认为李梦只是三分钟的热度,可三天半下来,李梦却全都坚持了下来,尤其是早晚的两班岗,这些他都看在了眼里。
正是因为看在眼里,老马这几天一直很恍惚,他翻着相册,会不由想起曾经的岁月——那时候的他,带的都是这么优秀的兵,可何时起,他自己,却变成了自己想都想不到的兵样?
是怪眼前三个把自己拖下水的小家伙?
不是,是自己觉得在这里自己没了价值!
可李梦的话让老马突然悟了,什么叫自己没了价值?
自己是个11年的老兵,眼前丢着三个不像兵样的家伙,不就是自己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吗?
嘭
老马突然猛拍桌子,薛林和老魏吓得一个激灵,就在薛林正要怨报的时候,老马说:
“好!那就练!从现在起,我们四个人都练!谁要是不练、练不好,那就负责洗衣做饭!要是还像现在一样,兵不像兵、民不像民,那就……往死练!”
老魏和薛林瞬间苦脸,真要练啊?
李梦却是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老马拉进了统一战线!
至于老魏和薛林,其实他们的想法并不重要,因为在这个仅有四人的集体中,老马其实才是核心,而现在自己站在了老马一方,2比2再加上11年老兵的权威,老魏和薛林的意见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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