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雨水打湿了熠城的每一个角落,昏暗的天气并没有让齐季晚起半分,齐季站在自己院中的小厨房,将几碟清粥小菜,细细的码放整齐,背过身来,些许白色粉末从指尖洒落。
院中仅有的一个小厮方关站在院门口,想自家少爷,无论是做饭还是穿衣,凡事皆亲力亲为,偌大的院子里除了自己平日递个话之外,没有一个下人。
相较而言,反而自己清闲的更像一个少爷。
齐家甬道上,门房婆子有意的将腰板挺的更直,领着福贵儿打着伞,侧身走在元瑞身边,潮湿压抑的环境因为元瑞的出现瞬间明亮了起来。路边奴才婢子纷纷侧目,欣赏美景。
元瑞走进扶桑院,方关一时看愣了神,反应过来连道:“元少爷等下,我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齐季听见脚步声,抬头:“你怎来了?”
福贵儿收起雨伞,退至房檐下。
元瑞:“你家前些日子定的丝绸料子到了,我给送过来,顺便…来看看。”
齐季撂下挽起的袖子:“你家伙计没人了?哪用得着你这一大早折腾。”
元瑞用手指节轻点了一下鼻子,咂咂嘴道:“我闲着没事啊,下雨了空气也清新,出来走走。”
齐季皱眉沉默不语,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元瑞的动作打断。
“这是你做的?”元瑞用手抓起一根青菜就要往嘴里送。
“放下!”
元瑞因突然的大喊止住了动作,和停在空中的碧绿菜叶面面相觑。
齐季拿起筷子,将元瑞手中的菜叶夹走扔掉,摸向腰间想掏出手帕,却又停住,指指旁边的水盆:“洗洗手吧。”
元瑞将手扎进盆子:“怎么回事?”
“有毒,不能吃。”
元瑞瞪大眼睛抬头:“什么,你下毒,为了毒谁?”
齐季歪头挑眉,意味:你说呢。
元瑞直起身子,将手上的水甩掉:“那丫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可你下毒,那如果她真是细作,她被毒死肯定会让人发现的啊!”
齐季将碗碟一个个收进食盒:“这毒,连下三十天才会致死,而且啊,银针验不出来,这三十日内,若我能确定她不是细作,也可立即终止。”说到最后,齐季自豪的笑了笑。
“其实我觉得那丫头不像坏人,你就是臆想连篇,我这,人都害我害到明面上了,我也没像你这样防人啊。”元瑞不免劝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齐季提起食盒,“行了,我要给她送饭去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元瑞:“这就走了,那行,我也回去了,送来的那些料子尽早做成衣服穿上给我看看。”
二人双双出门,齐季上马车离开,雨下的更大了,顺着伞面股股流下,点在地上哗哗作响,元瑞望着齐季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自言自语:“以为他在云辰修行几年会改变,怎么还是这样。”
云瑞知道那个雪夜之后,齐季就变了,他驱散了身边的所有下人,不再要人伺候,虽然在人前还是爱说爱笑,玩世不恭,但是他开始忌惮身边出现的每一个新人,似乎一切的关心都是不怀好意。
这个夏梵如,如果她是坏人也就罢了,若当真无辜,还是希望她能早一点察觉不对劲,尽快离开才是。
“大公子,我们快回去吧,小心着凉。”福贵儿看着自己出神的公子,又往前靠了靠伞,提醒道。
齐季回过神来,甩了甩因雨势不免淋湿的衣角不满道:“是啊,下雨天真讨厌啊!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赶紧回去吧。”下人拿下脚凳,元瑞踩着上了马车。
齐家兽医馆内,夏梵如因昨晚没发善心被骂的事情耿耿于怀,在屋内反复踱步。
窗外连绵的雨加深了她的烦躁,她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齐季。
说了,如果齐季不知道那些乞丐的由来,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抓起来毒打怎么办。
不说,如果那些乞丐怀恨在心,哪日再来泼粪砸窗,也不是自己能承担的起的。
夏梵如挠头想不出个解决办法,不禁叹气道:“当初就应该缠着娘,让她教我点武功心法什么的,也好保护自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仰人鼻息。”
“你在说什么?”齐季一进门就看见,宽敞的药铺里来回绕圈还略愤慨自言自语的丫头。
“没什么,就是闲着无聊。”夏梵如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齐季打断,连忙迎上,接过他手中的雨伞和食盒。
齐季打趣道:“这个医馆的确太清闲了,这世上肯给自己牲畜看病的,的确很少,毕竟有些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那少爷您当初学这个是为了…教育他人重视飞禽走兽吗?”
齐季摇头:“为了不受人逼迫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看病。”
夏梵如没有接着问下去,想必接下来的就是“他人的秘密”了,低头打开熟悉的食盒开始享用。
无意抬头,看见齐季又在假寐,齐季似乎总是再睡觉,但又极浅,就算是发丝落地,也足以让他惊醒。
“齐季可在?”一个男声从门外传来,果然齐季蓦然睁开眼睛,向后看去。夏梵如也放下筷子,随即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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