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飞一直望着林一清没开口,她……是真忘记了他?还是在与他生气,故意装傻在气他?
林一清对上了他的眼睛,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看什么看,谁是你夫人。”伸手拉着林氏道:“我身上又累又痛,我要回家去休息。”
林氏忙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为难的看了一眼林堂。
“这里便是你的家。”付飞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柔声道:“是我不对,我让你委屈受苦了,我先扶你去休息,万事等你好一些了咱们再慢慢说,好不好?”伸手想来扶林一清。
她却往林氏背后一缩,看着他道:“不好,我又不认识你,哪个就成了你的夫人要和你住在一起,我可是未出阁的清白姑娘,日后是要嫁人的。”
“一清姐……你已经嫁人了。”林修从未见过这般的失忆,忘记了自己的夫君,那这夫人不是白娶了吗?亏大发了,他替付飞说好话道:“他真的是你夫君,我们怎会哄你?你只是一时磕坏了脑子,过几日你就想起来了,别跟姐夫闹了……”
“闭嘴。”林一清怒瞪他,“谁说我磕坏了脑子?我清楚的很,我可不是谁家的夫人,我要回家去。”她站起了身,付飞忙要扶她,被她拍了开,眼睛一红的看着林氏与林堂,“你们这是不许我回家了吗?”
林氏的心立刻就软了,忙抱住她,也跟着红了眼眶道:“一清刚经此大难,定是吓坏了,她暂时想不起来咱们也别逼她。”
林堂也点头与老太傅和付飞道:“我看一清我就先带回去吧,如今她这样留在府上我也不放心。”
付飞刚想开口,却被老太傅拉了住,“一清想回家去住几日,就让她回去吧,许是过几日她就好了。”
付飞那些话就噎在了喉头,望着林一清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轻声问她,“你真想回去?留在府里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林一清靠在林氏的怀里,委屈巴巴的道:“谁要你来照顾,说不准你又要欺负我。”
付飞心里发涩,她这是……在跟他怄气吧?
“那我送你回去住两日,等过几日我再接你回来。”付飞妥协道。
林一清却道:“想得美。”
付飞到底还是没奈何的将她送回了林家,却又被她赶了出来,他一肚子的酸涩和自责,憋成了火气怒气腾腾的回了太傅府,付云如今就在他府中关着,这次新仇旧恨他活刮了他都不解恨!
林一清回到林家,命人将之前的阿福,之后陈晓的姘头都给付飞送了去,她与付飞闹别扭是一回事,但算计谋害付飞的都该死。
至于那小和尚,她只是随口诈付云的,那个小和尚事迹败露早跑了。
付飞见到林修送来的这些人,心中便更是确定,林一清哪里是失忆了,就是为了气他,才独独忘记他。
林修便按照林一清的吩咐将货物被换成私盐的事全与付飞坦白了,一清姐说自家人一定要坦白,要跟他姐夫说清楚,让他清楚知道谁在害他,别再被算计了。
付飞听的脸色愈发阴沉,李蕙岁这是为了毁掉林一清不择手段,连自己的父亲都搭进去了。
林一清在林家将养了几日也没出去做生意,闲着就听林修说付飞已经动手查到了付云那批换掉他们货物的私盐是哪里来的了,他这是要真动手整治付云和付家,听说还牵扯上了李大人。
动作挺快的啊,看来付飞这次是要一网打尽了。
而付家那边没有一个人是安宁的,出了这等事,付慕怎么还能坐得住,他在夜里去太傅府找了付飞,他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儿子,他痛心疾首又老泪纵横,想让付飞放过付云,放过付家。
他是有些怪责付飞的,与他道:“便是你怨恨当年爹将你送去了月山寺,才让你遭逢了山匪,吃了苦头,你怪爹,也不至于将你大哥害死啊。当年爹也是为了你好……”
付飞不想再听下去,命人将阿福和陈晓的姘头带了上来。
是直到这一刻付慕才知道陈晓早就与付云连了手来算计付飞,被山匪掳走是假,陈晓苦心专营的进入付家,就与同样要对付付飞的付云不谋而合,利用着林一清对付远下五石散,害他发狂,被送去了月山寺,那月山寺杀害他的山匪也是付云派的人……围猎场上付云又要再次动手……
他听着又寒又愤怒,几乎气的要昏过去。
只听付飞冷冷淡淡的说:“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林一清牵扯进来。”
他看向付慕,何尝不心寒,“你不是早就放弃了我这个儿子,将我关进深山里让我自生自灭吗?你的儿子早就死了,在你送走的时候,如今我叫顾飞。”他转过身去不看他,冷声道:“付大人回去吧,私盐之事付大人没有碰,我便不会将你与付家牵扯进来,但付云,五马分尸都不够。”
付慕一句求情的话也讲不出,就被他强行送出了府。
他走之后,付飞站在回廊下看着一轮孤月,想起那些他在月山寺的小屋子里度过的夜晚,那时他以为全世界都将他遗弃了,他与那些纠缠他的鬼怪一样可怜,自生自灭。
府门外他的随从一路跑了过来,近前来向他禀报,“大人,李家小姐去林家找夫人了。”
他的眉头便是一蹙,好个李蕙岁,居然还敢去惊扰林一清,跨步下了石阶道:“备马车,去林家。”
李蕙岁来了?
林一清本来已经解了发髻要睡觉,一听说李蕙岁自己送上门来了,又将散发随便一扎,去偏厅见她了。
几日没见李蕙岁瘦了也憔悴了,那张高冷矜持的脸上满是愁云,一见林一清进来就慢慢站了起来。
她过去落了坐,也没让人上茶,直截了当的问她,“李小姐这么晚来该不会是来看我有没有被付云害死吧?”
李蕙岁憔悴的脸便是一白,站在那里说不出的屈辱,她但凡有点法子就不会来这里了,她的父亲已经被刑部在调查了,刑部是顾飞的天下,要想整垮一个人对顾飞来说太简单了。
“我想你已经全都知道了,是吗?”李蕙岁抬起眼来看她,“那你也该知道私盐一事是付云做的,我父亲并不知道,是我……我告诉他你们的船货有问题,他才带人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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