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廊下,莫北叫住了云鹤川,说:“世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莫北押着山匪先行,快马加鞭,比他们早到一些。
看他一脸严肃,云鹤川便交代书芷洛先进去正厅,自己走到廊下。
“什么事?”
莫北将声音低了下去,道:“属下原本要将那帮山匪押送到府衙,但那山匪拿出了一个信物,声称曾在睿王麾下效力,有要事要禀报睿王。属下觉得此事或有蹊跷,就私自做主,将他们押回了王府。”
那山匪头头嚎了一路,他听得厌烦,本想一掌劈晕他,他却拿出了信物,他觉得事有古怪,就将他下巴给接了回去。
那人一开口就要见睿王,还说有要事禀报。
“何事?”
“他不肯说,说除非见到睿王爷本人,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一个山匪能有什么要事?
再说睿王大败陈国,正在班师回朝,还得有几日才能到京城,如何能去见他?
云鹤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一会儿去见见他。”
莫北看了一眼正厅的方向,声音更低了下去:“他还说,他们亲眼看见陈小姐将世子妃推下了马车。”
云鹤川眉头一皱:“当真?”
若真是如此,这一路上她怎么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属下查过了,今天同行的还有陈小姐身边的嬷嬷、丫头,如今人都已被我扣下,世子可以亲自审问。”
“走,去看看。”
书芷洛独自走向大厅,便见上首坐着一个妇人,正是睿王妃赵氏。
睿王妃气质雍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却满是愁容。
下首背对着门坐着一个穿绿衣的女子,正道:“姨母,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知道山匪会跑到京城附近呀。”
这便是陈蓉儿了。
听见陈蓉儿的话,睿王妃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五天前书芷洛出门看花灯,被人看到当街跟男人搂搂抱抱,闹得众人皆知。
她一生气才让书芷洛去庵堂思过。
她哪里知道京城郊外突然出现了山匪,还把书芷洛掳了去。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她家儿媳妇儿,若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睿王妃仿佛已经看见了别人朝她吐唾沫、扔臭鸡蛋、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心肠歹毒,说她是把儿媳妇儿往山匪手上送的恶婆婆!
她打了个冷战,甩甩头,诚心祷告:若书芷洛能回来,我就勉强认她这个儿媳妇儿。
就像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祷告,下一瞬,她就看见书芷洛正迈过大门,向她走来。
笑容浮现在她脸上,饱含热情的、从未叫出口的“儿媳妇儿”三个字正要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她忍住了。
这么热情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因为让她去庵堂这件事做错了,在讨好她?
不行,做婆婆就得有做婆婆的姿态。
这么想着,她又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稳稳当当坐着,准备等书芷洛先上来给她请安之后,她再淡淡地安慰她几句。
既不能太热情,也不能太冷淡。
她在心里称赞了自己一声,她果真将王府婆婆的气派拿捏得死死的。
陈蓉儿全然不知自己姨母的心思已经转过了几道弯,更没听见书芷洛进屋的脚步声,继续说道:“姨母,你想想,若是她品行端正,没有在大街上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姨母你也不会让她去庵堂思过对不对?”
“所以说,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书芷洛自己造的孽,与姨母无关的。”
陈蓉儿正说得起劲,突然感觉头顶有一团黑影,她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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