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清清淡淡的声音,好似真的无情无欲。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情绪的把人隔绝在外。
卜赢心底免不得一阵憋屈,只觉得无话可说。
正这时,门外来了一船,下来一人,是密卫。
躬身禀报,“京都传来密信。”
南风闻言,松了口气,朝卜赢淡淡一笑,“那我先失陪了。”
正欲起身,卜赢却突然道:“你坐下陪我。”
南风微微蹙眉。
卜赢抬头,那一瞬间眼底所有的情绪尽数掩盖,好似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认识的人。
“你湘江居住三年,我有些事情问你。”
“问什么?”
卜赢抬手让那人进来,接了信,待那人离开才缓缓开口。
“你对湘江的州令是何印象?”
州令?
南风打量着那个认真看信的人,心里总觉得纳闷。
他,进入工作状态,进入的挺快啊。
不过,这样的接触无疑让她轻松了不少。南风安心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但是,那个州令嘛......
“她叫什么来着?”南风很是认真的问。
这是个让卜赢颇为意外的事情,看着南风那着实不知道的模样,眼眸里微露出一点笑意。
“季文昌。”
哦,季文昌......
努力搜索着脑子里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信息。平日里闲话听得多了就是这个毛病,容易乱。
许久,南风才忽而想起,“你说的是那个修筑湘江大坝的季文昌?”
卜赢点头,心底略有无奈。
这个人,真的在这里住了两年?
南风想了想对那人的听闻,如实道:“是个好人吧,毕竟大坝修的挺好,我来的这两年湘江还没有发过洪水。”
能为百姓做实事的,一般都是一个差不多的官了。并且,她每年交税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多么的过分,好像都挺按照国家要求的。
抬头间见卜赢低眸正思索着什么,有了些兴趣,“怎么了?季文昌有什么问题吗?”
季文昌没有什么问题,才觉得有大问题。
卜赢把手里的密信给了南风,“你自己看一下。”
南风心中不解,拿起信纸艰难的看了两眼,“什么在......之功......什么什么,三年,职......”
卜赢:“......”
这姑娘这两年当真是开茶馆开的一心一意啊。
“罚俸三年,官回原职,不做追究。”
“啊......这个意思啊。”南风并没有不认字的羞耻,只有些奇怪。
“季文昌怎么了?”想起他最近牵扯的这个案子,更加奇怪,“不是说是那个院长做的吗?”
卜赢这才恍然,季文昌的事情是整个压下来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
看她求知的目光,便一一解释了。
南风听了这样一个大新闻,刚才的不自在早就没有了,捧着茶杯心满意足之态。
“这么说,朝廷判的也对啊。这笔钱虽然不清不楚了,但是大坝修建完成,总归是利国利民,还保全了朝廷的颜面。”
判的是很对。
朝廷的的里子面子都保全了,吃亏的只是一些生活还不错的百姓,且还没有剥削到见骨见肉的地步。
所以,这件事完全可以抹平。
卜赢轻轻叹了口气,却惹了南风的注意。
她的记忆中,这个人不常这样的。
微思,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嗯,或许是我多想了。”
这个案子季文昌的判决下来后也算结束了,至于工程贪污欠款之事,那是意外收获,得再做思量。
权贵之间的争斗南风不想参合,但是听个闲话还是有些兴趣,不过这个人可不像是个讲故事的人。
南风没再吭声,两人沉默着喝完了一壶白开水。
太阳拨开半边云雾,露出一丝光芒,不过间或总被重新挡住。
凉风携卷水汽从门口吹来,南风觉得有些冷,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拿个毯子下来,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凭空而来,单膝跪地!
“主子,京都出事了!”
南风一口气咽下,紧紧的闭了嘴。
卜赢亦是微微蹙眉,“何事?”
在卜赢身边的密卫,自然是知道南风,当即也没有犹豫。
“右相,畏罪自尽了!”
京都右相上官家,世代簪缨,名誉满门,文武均出过了不得的重臣,均是辅君之侧,为君分忧的贤臣。
可是,上官老爷子子嗣单薄,只有一子。其夫妻却在四十岁不到的年龄就洒血南疆,只留下三个女儿。
好在三个女儿均是习武傲然之辈,亦是撑起了上官家的门面,令其在京都无人敢嘲。
半年前,上官府最后的一位小姐出嫁。
当日婚宴,远在江湖飘荡的大小姐,和在白家的二小姐均带着夫婿回府。
一个江湖侠气,武功高强,进退有度。
一个书生凌然,细致体贴,无微不至。
将要成为新姑爷的秦明亦是新起之秀,未来不可限量。
所有人无不羡慕,家有此女,当是祖辈积攒的福气。
只是,风水轮流转。于这沉浮仅一瞬的京都,这样的名满贵族,到底还是迎来的落寞之日。
畏罪自杀。
只这样一个罪名,便足以将上官这个姓氏从京都彻底拔出。
上官府,门口缟素,死气沉沉。
一辆马车远远的疾驰赶来停在府邸门口,灰尘未落,一女子便跳下马车!
上官樱身上还是桃红粉色,只是脸色却是惨白一色,在看到门口缟素一片后眼泪顿时落下。
秦明后一步探出身子,却只看到自己妻子越过的衣角。
多日的赶路让他脸色也不是多好,凝眉看着上官府的大门,跳下了马车。
门内这才走来小厮,见是姑爷忙请了安,低声道:“相爷的棺椁停在正厅。”
秦明闭了闭眼睛,微微点头,朝府内走去。
府邸内亦是死气沉沉,往日虽然也安静,但是到底也是有着百十个奴仆管着院子,有些人气。可是今日,秦明从大门口走到正堂,竟没有见到一个人。
空旷的正厅,正跪着三个人。
二小姐一家在京都,右相出事的第一天就回到了家,可是大小姐却在江湖,行无定所,可是要找上一段时间。
不过,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右相畏罪自杀,很快便会传遍天朝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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