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悦城的事情让太后不太高兴,许寿忙点头道:“侄儿知道了。”
“下去吧。”
“是。”
许寿退下,皇上才把目光从折子上移开,看向太后,皱眉道:“说起闵县的事情,牵扯到了当年修建大坝的款项,母后准备让谁负责?”
当年修建大坝的钱,朝廷狠了心才拿出来的,如今却说那大坝修成全靠当地官员贪污才能建成,这可是狠狠打了朝廷的脸。
亏得,如今百姓还不知道,不然该如何想朝廷?
太后也皱起了眉,“三百万两白银,一路下去竟然五十万两不到,中间多少人牟利,牵扯到了多少人都不是细查就能查出来的。”
这样大的贪污金额,中间肯定有朝廷重臣的牵扯,指不定许家人也牵连其中。
“皇上可有合适人选?”
皇上微扬唇角,把手里的折子递给了太后,道:“母后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太后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接过了折子,三两眼看了便知道了那是谁,不过心里却有了些疑惑。
“皇帝最近很看中许守巍,此人可有过人之处?”
“此人是两年前的殿试探花郎,因为......静安的事情只被安排到了大理寺做一个小小的主簿。后来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升迁到大理寺丞,所办事情无不漂亮合理。”
皇上面色含笑,语气淡然。
这件事太后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卜月那丫头的事情,当年那许守巍可点状元。
只是一向听话乖巧的儿子这么些年还真没有对哪个臣子这么器重,不免让她起了一些疑心,莫不是皇帝想要摆脱她的控制培养自己的人了?
说来,悦城候补官员的事情,他也是举荐了一个人的。那个人可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至于和皇上有没有关系,那得等后查。
皇上低头看着折子,间或抬头看一眼太后。见她凝眉看着自己,不解道:“母后怎么了?”
太后回神,看着面前同以前一样恭敬的儿子,想着这些年儿子对她的顺从,很快就将心里的那丝怀疑压了下去。
说来这么些年,想他也着实没有再看中过其他人,悦城的事情也的确是战王得了最后的好处。
便道:“你既然喜欢他,又觉得他能力不错便让他跟着刑部的人一起查办此案吧。”
皇上立即面露喜色,好似被嘉奖的孩子一般,“那就多谢母后了。”
太后也忍不住笑了,提醒道:“这件事牵连颇深,那许守巍若是能漂亮的办好了,哀家将他调入刑部,届时也是能人善用了。”
“朕也等着他给朕一份好成绩呢,不然对不起母后的信任,朕第一个罢了他的职位。”
太后被如此舒服的话恭维着,心里的那丝怀疑更是烟消云散。自己的儿子自小听话,怎么会与她有异心呢?
“那倒是不必,只是你多提点他,此事万不可深究。”
皇上神色微动,却依旧点头应是。
宫人上来了茶水,两人润了喉,太后才说道:“战王一事,皇帝怎么看?”
皇上查看着自个母后的脸色,思虑片刻回道:“战王会如此,也不算意料之外,只是他当真是能忍,不过仅凭右相那些人,不足为惧。”
“不尽然。”太后摇头,冷笑:“这次悦城之事不就让哀家不得不吃了闷亏?那群人,精明着呢。”
“右相在朝堂多不为事,手下的户部和吏部也只是一个空壳子,财政和官员升任都在母后手里。”
皇上顿了一下,看向太后,“母后若是不喜,此处青山书院牵连出的大坝款项贪污案......”
“不可。”太后一口拒绝,“当年的三百万两白银,是当着众位朝臣的面由户部交了出来,此事已经让众位臣子和京都百姓议论纷纷。如今若是回头去找户部的麻烦,恐会失了人心。”
皇上蹙眉,“那母后以为该如何?”
战王如今摆明了是不想善罢甘休,右相在朝堂虽然权力不大,但是到底是老臣,手下的学生也占了一部分。
再不名副其实,户部和吏部也在手里,拨款,升迁的所有文书也都要从那里过一遍。
按照母后的性子,有人让她不舒服,她怎么能忍?
果不其然,沉默片刻,太后突然扬起了唇角,“右相的二女儿哀家记得是嫁入了白府?”
皇上微微一愣,心里略有不喜。
朝堂之事,他总觉得不应该牵连后院的女人,但是依旧没有丝毫反驳,恭顺回道:“嫁给了白桐家的二公子白舟,目前在翰林院任职。”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目光看向远处,眼底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右相的那三个孙女,可是巾帼之辈啊。”
皇帝闻声不言,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
与此同时,许府内。
许寿看着桌子上刚写好的纸条,犹豫了许久终究是卷了起来,唤来了人。
“送去酆都给将军。”
江面上的大雾拢住了清晨的太阳,像是一个青涩的果实。
南风坐在二楼,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最后一批离开的商船,手里一下下的捋着小白柔软的毛。
卜赢的到来让她措不及防,以前所有应对的想法和打算,现在一个也使不出来,甚至都没办法去给他解释两年前自己为什么那么突然的离开。
小东一日三餐还是整点的送来,路过那两个人的时候目不斜视,好像并没有看见。
不过,南风没有让他上楼便从楼上走了下来,臂弯里拿着一张薄毯。
他这几日暂住在不远的客栈,日日来此等候。
小东没有吭声,将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
南风把毯子盖在卜赢的腿上,这才去看他的眼睛。
比起两年前,这双眼睛里似乎藏了更多的东西,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南风甚至不敢确定他们是否真的生死与共过三年。
都不太敢认了呢。
南风率先躲开目光,转身去了柜后泡茶,如同他是一个自己普通的茶客。
“想喝点什么?”
“白水。”
卜赢的声音略嘶哑,似乎这几日并没有休息好。
南风点点头,直接拎着壶开水走了出来。普通的青花白瓷杯倒了半杯,递给了他,“小心烫。”
说罢,拎起桌子上的食盒,准备朝楼上走去。
“这两年,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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