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彻底被激怒了,他看向兰若,恶狠狠地说道:“是时候该杀他们了,兰若!”
可兰若有些犹豫了,并未随即下令,而是看向凌羽,她兴许是被凌羽所说之话触动了,此时她的内心,恶意善意相争,一边是道义,一边是凌霜的命令。
凌羽心想当一个恶势力群体中的个人单独存在时,那人就有了自我判断的意识,最容易被改变。兰若的自我意识在凌霜组织的这个群体中早已因凌霜的施压变成了无意识的信服,她现时竟会犹豫,或许她无条件服从凌霜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的。
“兰若,你可知花凌风?”沈昭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那白胡子老头瞠目结舌,一副十分诧异的模样,兰若的眼神中则是另有一丝伤感流露。
凌羽趁此时下狠劲踩杀手的脚,用力用胳膊肘顶杀手的胸部数下,杀手疼到不得不松开紧拽她的手,接着从右斜上方拉下杀手的头,用自己的头撞他的头,杀手的脑袋霎时间一阵眩晕,双手捂头,她随即抓住杀手的两肩部的衣服,给他来了个过肩摔,接着转身踢向沈昭后方杀手拿剑的手,剑落,沈昭迅速接剑,后转横劈,杀手猝,兰若见此状况随即向他们丢出数把羽剑,索性被沈昭用剑挡掉,全落在了另一个杀手身上,那杀手疼得嗷嗷叫。
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杀手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剑术,便接连落幕了。
“你们怎知花凌风?”兰若嗔目问道。
待凌羽回答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又传来孩子的哭喊声,凌羽一听,便知那是小圆的声音,开门查看,果真是小圆站在门外哭着。
“你竟……未回家。”凌羽诧异地说道。
“姐姐,我要见阿爹阿娘。”
“你阿爹阿娘未在此处,快回家去吧。”
“箱子里装的就是我的阿爹阿娘,姐姐不认得是不知他们的模样,我怎会不认得。”小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
“你故意说先回家,为的是跟着我们。”这么小的孩子,竟有长于他年纪之上的心思,凌羽惊呆了。
小圆撞开凌羽想要抱他的胳膊,进了房子里,他向两张桌子上的尸体看去,先是愣了一下,又连忙跑到跟前,用力晃动尸体的胳膊,说:“阿爹阿娘,快醒醒,快醒醒啊……祖母不理小圆了,你们也不理小圆了,啊~啊~”见他的阿爹阿娘没有一丝反应,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旁的白胡子老头沉默了,低下了他高傲的头,收起了方才还是满脸凶悍的神情,变得羞愧不已。
凌羽听了小圆说的话,瞬间明白他的祖母定是去世了。是劝他忘却痛苦,还是劝他铭记仇恨,她不知,她没有替他选择的权利,也不敢想他之后将会怎样活着,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暂时心安。
她走到小圆的面前,蹲下,替他擦去眼泪,小圆抽泣着说:“姐姐,阿爹阿娘祖母是不是死了。”
死亡……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别离……永远不再相见的痛苦,怀念……日日夜夜,期望成为永恒。
凌羽握着小圆的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见过蝴蝶破蛹而出时的模样吗?”
小圆点了点头,她接着说道:“在我们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灵魂,它就好比待破蛹而出的蝴蝶,我们的身体好比蝶蛹。人死了后,灵魂就会飞出身体,犹如蝴蝶破蛹而出,不同的是,我们的眼睛是看不到灵魂的。之后呢,我们的身体就如那蝶蛹一般成了不需要的东西,也动弹不得了,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抬头,使眼泪缄于眼眶,带着哭腔说道:“那么灵魂去了哪里呢,它去了天上,住在星星里。”
“那我的阿爹阿娘和祖母住在哪颗星星里呢?”
“小圆应该知道白日里阳光明媚之时,夜晚才会有星星吧。到时候你抬眼望向夜空,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就是你阿爹阿娘和祖母所住的星星。”
他笑了,在这么沉重的氛围中,让他笑,多少有点违和感,不过,笑着总比哭着好。
凌羽起身,走向兰若,将衣袖一角浸在一旁的水盆里,再拿出微拧,用其擦去脸上的妆容,抬眼,轻声说道:“花凌风……是我的母亲。”
兰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凌羽,张口结舌,伸手摸向凌羽的脸,颤抖,微笑,眼含泪水,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那白胡子老头见兰若如此模样,连忙凑到凌羽脸前,看后一脸震惊,接着转头朝兰若厉声说道:“兰若,你竟敢违抗凌霜的命令,你当初竟放了她。”
兰若怒声说道:“父亲,花凌风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您却与凌霜合谋将她杀了。”她指向盛有乳白色粉末的木匣子,沉声说道:“您的这个药不但害死了花凌风,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可您如今依然执迷不悟,您心中当真无愧吗?”
沈昭走向凌羽的左侧,右手搭在她的右肩上,与她对视后,朝兰若说道:“凌霜为何要害花凌风?”
兰若娓娓道来,“先蝶羽族族长,也就是花凌风的母亲,过世得早,刚过及笄之礼的花凌风便担起了族长的重任,凌霜是先族长的养女,唤花凌风姐姐,她心高气傲,嫉妒心极强,总是与花凌风对着干。后来两个人同时爱上了苍将军,但苍将军只对花凌风情有独钟,凌霜爱而不得,只能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在心中生恨,更加不喜花凌风,便多次设计害她。这些苍将军花凌风都知道,只是她心软,不忍将儿时苦命的凌霜赶出蝶羽族,就一直隐忍她。待苍将军出征后,凌霜更是变本加厉,竟逼着她喝“毒药”。”
兰若愤怒地看了白胡子老头一眼,继续说道:“凌霜在得知花凌风怀有身孕后,索性是有那么点人性,不再让她喝“毒药”,但花凌风的身子已经虚弱到极致,孩子出生后不久,她便香消玉殒了。凌霜看不惯那孩子,便以父亲的命相要挟,要我将其杀了,以绝后患。一边是父亲的命,一边是花凌风的救命之恩,如此一来,我只能苦苦哀求别人将孩子收养。”
“以我的命相要挟?我为她配了那么多方子,让她赚足了钱和名声,她却拿我当那可有可无的棋子,唉~”白胡子老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低头,痛哭流涕,忏悔道:“我真是糊涂啊,为了一时的名利,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才是那最该死之人呐……兰若,爹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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