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冷冰冰地盯着扎纸匠看。

半晌后，他才冷漠至极地吐出几句话：“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

明明只是个扎纸匠，却能是个真实的人类。

而且你的实力也远远没有夜晚的、你的替身纸人强。

要我说，你就该去死，否则你很容易和那些真实的人类共情。”

人偶师的话杀意太强，让扎纸匠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我也不知道……你不能杀了我，如果杀了我，我们小镇无法正常运作的……”

人偶师当然知道这一点。

于是他只能对着扎纸匠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扎纸匠站在原地，浑身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很快，他就因为身体的过于颤抖，而靠在墙壁蹲下来。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脸色苍白，看起来身体状态很不好。

“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扎纸匠自言自语道。

·

镇中心广场离得很远，等乔柿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广场上有路灯，但是灯光很黯淡。

广场上也没什么人，只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那儿。

乔柿觉得这个背影看起来很眼熟，走近了去看。

那人转过身来，居然是白天遇到的扎纸匠。

不过现在的扎纸匠，和白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白天的时候，他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

但是夜晚的扎纸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也很干净整洁。

是一个很注重外表形象的男人。

“皮影戏什么时候开始？”乔柿假装没发现扎纸匠的区别，出声问道。

扎纸匠看着乔柿，半天没说话。

就在乔柿以为他不会吭声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你是谁？”

乔柿笑，“我原来是乔柿的替身纸人。

不过我找了人偶的残肢拼成了我自己，怎么样，你看我和乔柿像吧？”

扎纸匠盯着乔柿，他的眼神和白天的人偶师很像。

扎纸匠说：“这儿没有皮影戏，大家都知道。”

他口中的大家，说的就是所有的纸人和人偶。

乔柿却说：“一定有的。”

扎纸匠没说话，但是乔柿的身后有一阵风吹过。

无数纸人缓缓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到底是谁？”扎纸匠又问了一遍，似乎在给乔柿最后的机会。

“我是人偶。”乔柿看似随意地把手插进兜里。

实际上，她是捏紧了在上个恐怖游戏里得到的【小红帽】卡牌。

【小红帽】卡牌的作用是限时隐身。

即便有万千纸人追杀，隐身后，谁也看不见她。

扎纸匠听到乔柿的这个回答，竟然仰头大笑起来。

他仰头的时候，乔柿看见他的脖子是纸质的。

从看到晚上的扎纸匠开始，乔柿就知道他是白天纸人所说的，扎纸匠的替身纸人。

但是替身纸人不也是纸人吗？

为什么扎纸匠的替身纸人就可以像真人一样？

“抓住她。”扎纸匠笑完后突兀的一声命令，无数纸人扑向乔柿。

乔柿一见这架势，先是一脚踢一个，随后捏紧了【小红帽】卡牌准备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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