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赶紧竭尽全力,勒马停车,一个没控制好,也感受到背后车厢内公主冷冽的目光,背后发凉,竟然猛地扭转身子,掉下马车,险些撞上了车辙。
在这一刹那的功夫,车内的公主和侍女也摔得七歪八扭。
在前面开道的侍从忙收起鞭子,赶着去关心车上的公主。
“谁拦我的路?逼停我的马?”年轻的公主怒不可遏,冲出车厢,只见自己的车队和对方的车队,仅有十步的距离,若不是马夫竭力停车,他们已经相撞,也能看出,前面的人也没有让路的意思,否则,不会这样。
“分明是你有错在先,在人潮拥挤的地方,如此纵马飞驰,你没看到不少人被撞得人仰马翻吗,好好的路,不是给你一个人走的!”松绿非常气愤,先时看到这车停也不停,也不减速,径直冲来,很想飞上去教训,但想着这是人家地盘,他一个晋国人不好干预,没想到这车直冲冲过来,有要玉石俱焚的感觉,也很慌张,还好停下了,现在看到这站在车上的是一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是孤儿吗,没人教她出门在外要低调点吗?
“大胆!这车里坐的是庆平公主!你怎么敢这么跟公主说话!还不跪下!”几个随从拿着鞭子,赶到松绿面前,咬牙切齿,拽马牵绳,就要把松绿从马上拽下来好好教训一顿。
“放手!”松绿轻松拥开环绕在他身边的人,“是公主,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路是给人走得,是给天下人走的,不止是给你一个人走得!”
对面的公主气急败坏,连连跺脚,“这是长安,我是公主,你是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松绿,不得无礼!”车内的罗孚缓缓开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拨弄开车帘,一身藏蓝色衣袍的他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袁媛也在这空隙之中,吸着冷气,观察那不远处的公主殿下,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裙,那分明是自己的身体……
松绿正待要好好施展一番自己的拳脚,他才不信这前面理不直气也壮的女子是公主呢,看起来无比粗鲁任性,跟他之前见过的太子和二皇子,根本就不像是亲兄妹嘛。
听到后面公子罗孚的制止声,方才罢休,只是狠狠瞪了那几个拿着鞭子,狗仗人势的家伙。
罗孚眼眸婉转,轻轻一笑,缓缓起身下车,冲着那年轻女子的车马拱手一拜,“鄙人失敬,公主海涵。”
松绿等人也翻身下马,跟随施礼。
袁媛站在罗孚身后,暗暗瞅着那站在车上的少女,此时微风浮动,吹起少女的衣襟与面纱,她自觉,和前面的人犹如隔了一条浅浅的银河,可望不可即。
看到对面车上下来一个身形瘦弱,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站在车上的少女只觉得足底发麻,腿也软了,差些掉落在地。
由秋华扶着,方才稳稳站立,一双漂亮活泼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站在地上朝自己行礼的年轻男人,随即眉开眼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个男人长得不赖,别有一番风骨,他身边的几个侍从也看起来都挺英俊潇洒,关键是身高够高,她身边的人,还有她所见过的庆国男人,可没这几个这么高的。
“公子不必如此,我也有错。”那少女露出一个极为愉悦的表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府上何处,我好派人登门道歉。”
“云游人一个,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以天为盖地为庐罢了。近日应约,前来看望朋友,饱览长安风光,并没有府居,公主不必登门,我先向公主赔礼了,冲撞了公主的车马,打扰了公主的游玩兴致,公主恕罪。”
那少女笑眼弯弯,“无妨无妨——我现在又有了别的兴致。”
罗孚见这少女笑意盈盈,带着欣赏的意味上下打量自己,心中略微不快,拱手笑道:“鄙人就不打扰公主雅兴了,公主请——”
那少女骤然抬起眼帘,满眼星光,“公子可有雅兴,到我府上一坐?我刚才也多有得罪,想要赔罪。”
站在后面的袁媛心里一沉,有些震惊,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前世所没有的,她与罗孚的初次见面是在大哥袁淇的庆阳宫,她慕名前往,偷窥闻名天下的乐天公子罗孚,对抚琴的罗孚一见钟情,孽缘深埋,哪里有什么当街遇见罗孚,与之起争议的经过啊……
难道,她重新活了一次,事情也全都变了?
罗孚并没有答应这位公主的请求,到公主府里,接受公主的赔礼道歉,现在他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
客气的拒绝以后,罗孚便返回车内,让松绿等人驾车移开,给公主腾让道路。
公主见状,也没有再强求,返回车内,驱车离开。
两旁的民众见公主的车马渐行渐远,方才敢聚拢到路上,有了刚才那样一出惊心动魄的经历,也大都没了刚才闲适的心情,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猜测与八卦。议论纷纷。
“走吧。”罗孚张开手,朝着还在原地愣神的袁媛道,“你在看什么?上车。”
袁媛答应着,上了车,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被刚才那般厉害的公主殿下吓到了?”罗孚笑道。
袁媛没有答话,上了车,心思依然不定,掀开车帘,望着外面,想要追寻公主的行踪,入眼的却只有纷杂的人群。
“刚才那是庆平公主,是陛下唯一的掌上明珠,是被全国宠着的公主殿下,脾气大点,再正常不过。以后,我们都在长安,很有可能会再次相见,下次,你就习惯了。”罗孚轻声道。
“嗯。”袁媛听着这样充满偏见的话,很不痛快的点了头,原来她在罗孚的心里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吗?殊不知,她在父母兄长眼里是乖巧听话的公主,只是由于她是庆国唯一的公主,父母过于宠爱,才有了关于她各种骄奢淫逸的传闻,其实,她最大的任性,就是不顾众人的反对,选择了晋国的罗孚作为她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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