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傅长安又换了身男子打扮出了宫。
这次她的目标很明确,带着做小厮打扮的白鹭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京城最出名的烟花地,明月楼。
两千两银票出手,傅长安见到了艳名满京城的寒烟姑娘,这女子弹得一手好琵琶,倒也不算浪得虚名。
一边打着拍子,傅长安低声问白鹭,“圆儿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白鹭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便被人敲响,来人是云渊身边的长随,“殿下,我家公子有请。”
以为自己被云渊抓包了,傅长安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下意识地想逃,只是不等她动作,长随就暗戳戳的堵了溜走的路,“殿下,您就这么走了,小的回去会被罚的。”
“知道了知道了。”
傅长安瞪他一眼,苦着脸应和两句,跟着长随到了云渊的包厢,在云渊发问之前,笑得颇为讨好,“渊表哥也来喝花酒?”
云渊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难得解释,“我从来不喝花酒。”
傅长安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表哥说的是。”
云渊:“……”
“罢了,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
在云渊的示意下,长随将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场景,似乎是有人打起来了。
也不算打起来。
打人的是郁永璋,一边上蹿下跳偏还要出言不逊的是云璟,云璟向来是招猫逗狗惯了,灵活的很,看着被打的嗷嗷叫,实际没受多大罪,反在看不到的角度给了郁永璋几拳头。
“他们俩怎么在这里闹起来了?”
傅长安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情景,除了不该在这里的云璟,可不就和自己计划的大差不离?
“这样会给云家惹麻烦的。”
她担忧的说了一句。
云渊回答的言简意赅,“不会,只有云家牵扯进来,这件事才会闹大。”他看一眼傅长安,“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包厢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进来的正是鼻青脸肿的云璟,他幽怨的看着房间里衣着整齐的二人,“你们可真是禽兽,这样一个苦差事,不去找外人,找到自己兄弟身上?”
云渊嗯了一声,“辛苦你了。”
云璟气的炸毛,“我听你的,对郁永璋那王八羔子打不还手,你一句辛苦就把我打发了?”
“你也没少占郁永璋便宜。”云渊看他一眼,“连他的十八代祖宗都被你拎出来骂了个遍,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脏词烂句,简直不堪入耳。”
云璟有云家老太太宠着,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几乎是下一瞬间就顶回去,“嫌我这脏词烂句,您老别入耳不就成了?或者我这里还有更脏更烂的,云小将军不如多听多适应?”
云渊听着这话,面色顿时铁青,回头叮嘱了傅长安两句,让她放心之后,转身离开了。
傅长安忙给云璟递上手绢,“先擦一擦脸上的尘土吧,我回去就命人给表哥送伤药和补品到府里,原本是我的事情,倒累得表哥受这一顿毒打。”
云璟将咧了咧嘴,“就是天塌了,也还有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顶着,我就是看不惯云渊那个狗东西,别人称他一句少将军,还真将自己当个人物,想让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云渊、云璟和傅长安三个的年岁差不多,小时候是极好的玩伴,等再长大些,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渐地疏远了,云璟这一句话,到叫傅长安想起了幼时自己是怎么屁颠颠跟在两个哥哥后面调皮捣蛋的。
看着这个被称为云家最不成器后辈的表哥,傅长安试探着劝道,“我记得表哥是最喜欢读书的,不如——”
一句话没说完,被云璟摆手打断,“快别提了,看着那些字就头疼。”说着满不在乎一笑,“我还有约,就先走了,你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去将军府把那个叫圆儿的丫头走。”
生怕傅长安再劝自己读书,云璟脚底板抹油溜了。
傅长安颇为忧愁的看着云璟的背影,她倒不是为云家的面子考虑,只是想着,云璟十几岁就能写出文人争相追捧的文章,他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等从后门出了明月楼,傅长安的脚步忽然一顿,正巧和她对上视线的男人似乎也很惊讶,看了看她身后明月楼的牌匾,正想说什么,好看的剑眉忽然一皱,沉声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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