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探讨病例
太夫人对这对龙凤胎特别钟爱,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这对龙凤胎也给梅家下带来的欢乐也是人们喜闻乐见的。
听到太夫人这么夸自己的一双儿女,梅子奇和张氏心里也乐滋滋的。但嘴还是谦让道:“奶奶不要这么说,小孩小,不要太宠他们。”
太夫人瞪了梅氏夫妇一眼:“我高兴,这俩孩子就是太可爱,太合我的眼缘。人说小孩是三岁看老,我看这俩孩子都有大出息。梅家的振兴靠他们了。”她叹道。
张氏一听,暗道不妙。这俩孩子还那么小,能得到太夫人如此器重,这是幸还是不幸?闻此言后张氏内心是不安的。她万般不乐意,把那么重的担子扛在这俩小人儿身?他们那么小,如何扛得起?就当太夫人在自说自话吧,她权当没有听见。她不能反驳也不好反驳,她心痛自己的一双儿女,赶紧把说题引开。
“李氏的产期也快到了吧?她比我晚一两个月。也要给太夫人再添重孙孙了。恭喜太夫人了,儿孙满堂。”
太夫人一听乐了,也忘了她刚才想说的话题。家族兴旺本就表现在儿孙众多,乐得合不拢嘴:“是啊,又要添人进口了,这是梅家的好事。张氏你还年青,还可以再生十个八个。”
张氏心里暗道:“呸,我又不是猪,好像我多能生似的。”但她面不显,仍是笑嘻嘻的亲热状。
这边大人在自顾说话,旁边的俩小孩好像被冷落了,他们不干了,开始大声地“啊、啊……”地提抗议,引起大人们的注意。太夫人的心都要萌化了,马前一把搂住了梅树,梅子奇也趁势抱起梅花,冷落的俩孩子才开心起来,冲着大人“格格……”地直笑。
太夫人逗了一阵孩子,俩小孩累了,要睡觉了。太夫人也准备走了。临走前太夫人正色地对梅子奇说:“子奇,你今年没考,考场又犯病了吧?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有儿有女,你是做父亲的人了,肩的担子更重,可要为儿女好好着想啊!”
看到梅子奇一脸的囧色,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和张氏也说过,不知她和你说了没有?”她望着身旁默默站着的张氏,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是想说你,近段你从书院回来后就没认真温过书,成天只知道逗着儿女开心。我不反对你陪着儿女玩,你是男人,你肩有责任。业精于勒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你要记住。”太夫人不愧是科举世家的老太君,他也知道韩愈《进学解》中的话,也知道用此来鞭策后代子孙。
梅子奇本来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他垂下头低声说道:“谢谢太夫人的教导,子奇受益了。子奇会继续努力学习。”
太夫人一走,梅子奇态立刻蔫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他也提不起兴致逗孩子玩了,自已到一边收拾书本和文房四宝准备到书房去闭门读书。
张氏知道,太夫人的一番话刺激了他,拨动了他神经中最灵感、最脆弱的那根弦。他的心伤、他的阵痛,都经不起外界的刺激和拨动,他心灵的创伤还末愈合,一拨动就会流血。
张氏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借此机会正好和他开门见山地谈一谈。或许,这也是他灵魂的一次救赎。如果相公配合,张氏有信心能够治愈他的心理疾患。
张氏说:“奶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她对你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尽力就好。”
梅子奇垂着头不说话。
张氏似自言自语地说:“我有一个堂哥,可能你也认识,叫张成放,去年考禀膳生员。”一个县里每年能够考秀才的并不多,寥寥几人,在一个县中的众生员中还是有知名度。
梅子奇抬起头:“张成放是你堂哥?我认识。他也考了多年。”
张氏继续说:“是啊!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考了十多年。而且是越考越差。后来干脆还被抬出了考场。平时大家谈起学问,他是满腹经纶,说得头头是道,也写得一手好文章,也写得一手漂亮的阁体毛笔字。如果他这样的人都考不起,那也真是太可惜了。”
梅子奇冷冷地说:“有什么可惜的?你到县试的考棚里去看看,里面满腹经纶的人多的是,就是那些被淘汰下来的考生,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有几分真才实学。何况那些因为身体缘故而一再失去考试机会的人。不说别的,你就看一下你相公我,也写得一手好文章,一手阁体毛笔字也是端正秀润。如果说可惜,我就不可惜吗?我的光阴,我的青春年华,我的一生一世,我都是在努力、努力,不停地努力。我一生都用在科举考试,可是,我失败了,同样我也是由于身体的原因。我不是不想成功,但我无能为力。”他难过地闭了眼睛:“你告诉我又怎么样呢?他成功了,难道能有什么灵丹妙药吗?”他失望地低语。
张氏平静地说:“我没有灵丹妙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堂哥能够东山再起,你也可以。”张氏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盯着梅子奇说。
张氏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会想起说他呢?我接触过他的病例。我想告诉你,他就是我接触过的第一例考场综合症的患者。”
梅子奇有些不解地呢喃道:“考场综合症?什么意思?”
张氏笑了笑说:“这是我给这类病例取的名字。我的堂哥张成放,他为什么考了十多年,比你考的时间还长,他为什么没考呢?他曾经得了一种病,可能很多人听说后都不会相信,平时好好的人,只要一听说考试,进了考棚,他就开始心慌,睡不着觉,头晕眼花,心头难受,什么平时没有的怪毛病都钻出来了。进了考棚病得更利害,看到考题会头昏眼花看不清题,头痛做不了题,有几次甚至还晕阙过去。”
梅子奇一听,来了兴趣:“对,对。我也是这样的。有时病得要严重些,有时病情会好点,病得轻些可以考试,虽然状态不佳还能对付。这一次我病发得轻些,我竭力镇定,如果思想开小差了,我就用针戳自己一下,身一痛注意力就会集中,我就是这样摧残自己的肉体让自己集中精力才勉强完成了考试。结果因为考场精神状态不好也就影响了发挥,所以还是落选了。”他叹口气说。
梅子奇突然语气一变,态度认真地问:“你堂哥是怎么好了的?“
张氏说:“有两年,我堂嫂干脆不让他看书和写文章。天天跟着别人去玩,他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踏春游历、下棋打牌,只要他喜欢娱乐,堂嫂尽量让他玩个够。当他玩够了,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的时间也差不多又来了。这时他还是心系于斯,执意要去下场考试。”张氏平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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