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荀攸刚吐出一口恶气,还没来及得意,便听得门口传来了一声怒骂,“你这厮好不知耻!今日老子便要让你这厮先脱一层皮!”
怒骂声中,甘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扬起拳头直奔满脸懵然的荀攸而来,“李帅仁厚,才会把我等当人看,你区区一个战俘不仅不知感恩,反倒他娘的偷奸耍滑与你这等偷奸耍滑之徒为伍,真是老子的耻辱”
怒骂声中,甘宁已经冲到了满荀攸的面前,挥拳便砸。
“嘭”
甘宁那沙钵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荀攸面前,直接将盘膝而坐的荀攸砸番在地,顿时血流满面。
“啊”
荀攸一声痛嚎,又惊又怒,“你是何人”
“嘭”
只是,甘宁却不管不顾,骑到他身上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啊”
荀攸又是一声惨嚎,连忙讨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嘭嘭”
甘宁却没理会他,又挥起沙钵大的拳头砸了下去。
好在他有伤在身,手上力道已经大不如前,否则这几拳砸下去,只怕早把荀攸砸坏了。
但饶是如此,荀攸也已经被砸得血流满面,头晕脑胀了,忙不迭的讨饶,“别打了别打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装病了”
一旁四个医生和几个病号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劝阻,“别打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甘宁却怒气未消,“这厮如此奸猾,老子打死他,也是他活该!”
骂罢,甘宁便挥起那沙钵大的拳头还要继续打。
“住手!”
就在此时,一声娇斥突然在他耳畔响起,“你本就是戴罪之身,如果再打死了他,那可就是死罪了!”
闻言,甘宁顿时浑身一震,挥起的拳头也僵在了半空。
她说得对啊!现在可不比在江州快意恩仇的时候,如果打死了人,可是要偿命的!
一念及此,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冲满脸鲜血瘫倒在地的荀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往后再敢装病,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骂罢,也不等荀攸搭话,他便爬了起来,抬头冲一旁俏脸微寒的白袍女子陪着笑脸,“对不住了,医生,我这人从小脾气就爆,最看不惯偷奸耍滑之徒了还请你多包涵!”
他还要在矿上呆上一个来月呢,而且身上又带着伤,哪敢得罪了矿上这些医生?
见他满脸陪笑的模样,那白袍女子却抿嘴一笑,“反正也没打坏,这次就算了!不过,往后你还是把那爆脾气改一改吧!不然,很容易犯错的!”
荀攸隔三差五的就来装病,她早就对荀攸不爽了,眼见甘宁暴打荀攸自然觉得解气,可是,黄巾军有黄巾军的规矩,她也不能任由甘宁把荀攸打坏了。
不过,她心底却对于这个脾气火爆的甘宁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情愫来:好一个爱憎分明的男子,这才是真男儿!
一念及此,她声音便越发温和了,“你叫什么名字?得了什么病?”
说着,她便翻开了面前的小册子,拿下了插在胸前口袋里的那支铅笔。
甘宁不认得铅笔,确认得那小册子里那三个方方正正的字病历单,连忙陪笑,“我叫甘宁,身上有四处箭伤,将养了半个多月,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这两日到矿上干了些活儿,又有一处伤口崩裂了!”
说着,他便开始解衣服,解到一半才意识到面前的医生是个女子,手中的动作顿时一僵,为难了。
萧医生自然猜到了他的心思,温和一笑,“先把衣服解开,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甘宁不禁一怔,“那个萧医生,我”
他记得先前荀攸称呼这女子为“萧医生”,只是,这萧医生分明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就这么在她面前脱了衣袍貌似十分不妥啊!
那见他犹犹豫豫,那萧医生突然俏脸一板,“你扭扭捏捏的作甚?在我们医者眼里,只有患者,没有男女之别!”
说罢,她长身而起,走到甘宁面前,便将他的衣袍扯了下来,随即却是一声惊呼,“你不要命了,都伤成了这样竟然还敢下矿干活?”
被拔下衣袍的甘宁露出了上半身,身上却有三道触目惊心的箭创,而用布条包裹着的左腰上正有殷红的鲜血沁出,早把那布条染得猩红一片了,显然正是那道崩裂的箭创。
惊呼声中,萧医生连忙轻柔地解起了那根裹住伤口的布条。
甘宁却是呵呵一笑,“李帅宽厚,专门让我等矿上反省过往的错误,我怎么可以偷懒呢?”
说着,他突然一扭头,冲刚刚爬起来正在擦拭脸上血污的荀攸一瞪眼,“还有你,李帅既然让你到了矿上,想来你也以前肯定也犯了错,你若再这般偷奸耍滑,不好好反省,只怕这辈子都别想再从这矿上出去了”
荀攸被甘宁瞪得一缩脖子,但听到此处却是如遭雷击,僵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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