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就顺着沐鞅的手臂缓缓的滴落下来,纯白的里衣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沐鞅依旧笑着,仿佛那把插进身体里的刀子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多余的痛感。
沐林川也好像对沐鞅的举动习以为常了一样,他的眼神似乎比如何时候更加冰冷,对着沐鞅说道“今日的事我会想办法替你瞒过去,若是你在如此的肆无忌惮,那就不要怪我把你交给沐家长老们处置了”。
沐鞅背过身去,慢慢的没了动静,戛然间一只黑色的乌鸦停落在沐鞅的身旁,弯弯曲曲的枝干仿佛要把沐鞅吞了进去,黑压压的阴影笼罩着沐鞅,他就像一具尸体静静的等待着腐蚀,溃烂,消亡,可是那轻微的呼吸似乎在极力的证明着他还活着。
沐林川看到沐鞅这样,并没有留下一句关心的话语,只是挥挥衣袖整理一下身上的杂草就离开了。
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天上,刺眼的阳光让刚刚从院子里出来的沐林川一下子恍了神,只好用衣袖挡住刺眼的阳光,他看向院子上的匾额,上面的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依旧可以辨认的只有一个剑字。
这里就是沐长剑原来的住处,自从沐长剑离开人世,沐鞅就时常呆在这里,他不许下人打扫这里,所以时间一久这个院子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从四年前沐鞅的双腿残疾后,他的脾气也变的越来越古怪,时常以杀人来取乐,自残也是经常发生的事,以前沐林川也曾给沐鞅找过医师,可没成想沐鞅直接活活的将医师的眼睛挖了出来,自此他也再没有过问过沐鞅的事。
沐林川看着那块匾额自言自语的说到“你究竟会把江山策藏在哪里”?
“江山策究竟会被沐长剑藏在哪里”?安然此刻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刚才那头笨熊一直在她耳朵边嘀嘀咕咕的,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一会了,也终于可以好好的理一下线索了。
母亲曾经说过,当年父亲呕心沥血写的江山策一共有八策,这八策分别写了,治国,治政、治武、治民、治疆,五个方面,父亲说过江山策可助齐北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可没想到就在父亲要写完的时候,出了个莫须有的传言,一时间江湖纷争,朝野动荡,李厉和沐长剑就此联合弹劾父亲,还借机窃走了江山策换成了叛国通敌的文书,后来沐长剑叛离齐北,先皇大怒,可是依旧没有还父亲一个清白,恰好佐证了父亲同沐长剑一起叛国的罪名,如今只有找到当年失踪的江山策,才可能还父亲一个清白。
可是这江山策会被藏在哪里呢?母亲当年也只告诉她沐长剑将这江山策带到了燕南,可是现如今沐长剑也已离开人世,江山策也不知在何处,现在江湖上为了找这“秘宝”,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恨不得把她顾家老老少少的尸骨都给撅了出来。
安然认为这沐林川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他在沐府虽然地位挺高,但是毕竟不是沐家的嫡系子孙,沐长剑自然也可不能把东西交给他,现在沐长剑也只是留下沐颜沐鞅一对儿女,沐颜看起来就是个单纯无害的大小姐,也没有什么心机城府,沐长剑也不太可能把这个秘密托付给她,所以现在只有沐鞅这个变态最有可能知道江山策的下落…
安然叹了一口气,一想到那天晚上沐鞅杀人的场景,她还心有余悸,现在他俩也算结下了梁子,如今她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离他远远的,如果再去招惹他,下一次就可就真的会尸骨无存了,难难难,太难了,可是想要找到江山策就必须和那个杀人狂打交道,就在安然急的发狂时,远处传来了沐颜的声音。
“安然姑娘你身体还好吗”?
只见那沐颜沐大小姐正朝着安然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提着两个刻着花鸟图案的漆木食盒。
安然看着沐颜对着她笑,心脏不由的又开始砰砰跳了,只好稍微用手撑在旁边的石桌上,脑子也开始嗡嗡作响,要怪就怪这沐颜沐鞅两姐弟长的实在是太相像了,这沐鞅给她留下了的阴影,看见沐颜多少也会有点反应。
安然强忍着不适勉强的回道“多谢沐小姐关心了,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沐颜走到安然旁边坐了下来,用手示意丫鬟将食盒放到了石桌上,便让丫鬟们都退下了,沐颜对着安然说道“姑娘无事便好,我也是刚刚听林川提起才知道姑娘在沐府发生的事,实在是我沐府待客不周,现在看到姑娘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说着还用拉起来安然的手。
“对了,这些是我为姑娘准备的糕点,都是安阳的特色,姑娘不妨尝尝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合姑娘的胃口,如若姑娘喜欢,我便让下人天天送些过来”。
安然觉得这沐颜大概也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对她如此的热情,毕竟沐颜过来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就直接关心她的身体如何。
“不用麻烦沐小姐了,医师交代过我这几日只能吃些流食,沐小姐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安然本以为这沐小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会离开没成想这沐颜就这样一直拉着安然的手聊了半天,一开始也就都是一下客套话,关系安然的身体呀,让安然有什么需要都和她说,可是越到后面这沐小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和安然聊的也越来越细致,什么安阳哪家的糕点好吃,哪家衣铺的衣服好看,又是哪家首饰铺的簪子好看,安然也就只能一直无奈的对着沐小姐点头微笑。
突然这沐颜的眼神漂到了安然头上说道“安然姑娘,你的发簪在哪里买的真好看,看款式,应该是今年碧玉阁出的新款吧”。
“什么,新款”?安然疑惑的摸向自己的头上,自己平日的头发不是一直就用一支木簪随便的绾着吗,难不成自己的木簪还是这安阳城中的流行款式?
安然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才发现自己头上的木簪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做工精细的白玉簪子,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也只有那只笨熊能干出这样的事,大概是趁她昏迷的时候给她换上的,这安然一边调侃这“哦,这个可能是哪只笨熊趁我不注意给我带上的吧,我也不清楚”,但是安然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已经慢慢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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