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货车的车头猛然撞向小火车的车尾,而身为车头的汽车当时被甩了一下,喻疏白觉得眼前眩晕,整个人像是被拖着转了一个大圈。
反应过来他连忙看向她人的方向,在看到没有碰到她后松了口气,再转身看了看地上掉满一地的木材,他下了车,跑到那个货车司机车旁。
“喂,喂,喂”
喻疏白看了过去,那人额头上流着血,再往下看去,眉眼间有点眼熟。
等到他的整张脸都印在他的,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苏城。
她竟然,让苏城来做这件事情,是真的不顾这二十年来的兄妹之情了?
喻疏白不知道对眼前的人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些可惜,又有些无奈。
明明以他的专业能力,在一家好医院上班,早就升了几级了。
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苏城没有回声,喻疏白报了警,给陆争打了电话。
苏兢一定会让蒋君行保他们,但是有一点他们算错了,蒋君行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人,只是他们一直在装傻充愣,觉得蒋君行已经是他们的同谋了。
苏兢也确实可笑,这怎么可能呢?与虎为皮,胆子太大了。
喻疏白不再管他,冲梁墨跑了过去,在离她只有一米的时候,他清晰地听出了她的抽涕声。
喻疏白心一揪,她这是,害怕了?
梁墨其实不是一个喜欢把情绪在露在表面上的人,但是这次明显不同,连他都猜不出来原因。
“阿墨?阿墨?”
他轻轻叫着蹲在地上人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回声。
他再走近了些,这次能看到梁墨的侧脸,长睫被泪水打湿了,眼睛里满是血丝,手不听抽搐着。
“阿墨?”
良久,梁墨慢慢转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下眼睛。
眼睛红彤彤的,像个兔子,眼睛里的悲伤,让他心里一震。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伤到极致的眸子,很心疼,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半跪在地上擦拭着她眼下的眼泪。
“阿墨,阿墨”这几声不是叫给她听得,是叫给自己的。
每次叫她的名字,总会给自己一种信念。
“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和蒋君行好吗?”
梁墨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沉在自己的思想里。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泉水,她捧着脑袋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喻疏白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她这次比以往都要严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瘫坐在了地上,喻疏白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慢慢站起来,“乖,地上凉。”
在扫到那两辆破旧的车,以及大货车上的时候,她的眼睛明显睁大了很多,握着喻疏白的手紧了紧,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她的脑海里现在满是血迹,以及货车司机、苏兢的狠烈的眼神相互交替。
“来,我们先回去。”
感觉到她的变化,喻疏白心里大致想到了些什么。
在两个人刚刚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梁述。
他似乎是跑过来的,带着不稳的喘息,“墨墨。”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们之间离得也远,但是两人都知道,他在喊她的名字。
梁墨垂下了睫毛,在路过梁述的时候她虽没看他一眼,但余光中还是见到了。
喻疏白觉得怀里的人颤抖越来越厉害,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她是在害怕吗?
喻疏白不敢确定,毕竟,梁墨曾经敬重梁述,在一些事情查出来以后她也有判断能力和处理能力,今天这样的情况,实在少见。
难道,这里面有当年诱发她被害妄想症以及抑郁症病发的原因?
喻疏白刚走陆争就已经抵达了现场,蒋君行当着苏兢的面站到了陆争的身上,很明显,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短了。
苏兢面目狰狞,双手握拳,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猜到了写什么。
她讥笑着看着他,“早晚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玩火自焚,被身边人背叛。蒋君行,你别忘了,我还知道你什么秘密!”
“啪!”苏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朝始作俑者看过去,江听稳稳地站在他的对面,拿着手帕擦拭着那只打人的手,“别拿她跟你比,比不了。”
到了酒店楼下,喻疏白转头发现身旁的人已经睡着了。
原本以为她会被吓的满头虚汗,没想到温婉的睡颜,还荡着微笑。
“墨墨!墨墨!来啊!”
梁墨轻轻掀起眼帘,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她左右看了看,好像是在以前有父母在的梁家。
一个小姑娘跑了过去,她连忙跟上。
“做人和写字一样,要横平竖直,该用力用力,改收笔收笔。”
梁清敲了敲女孩的头,“想什么呢?”
女孩小声嘀咕道:“说了好多遍了!天天都要说。”
“嘿,你这孩子!”
小女孩连忙笑着跑开了,梁墨走过去,翻开手下的那个本子,从内容到字体,印刷的楷体整齐划一站在纸上,像是等着随时接受检阅。
“妈妈”
画面一转,梁墨转头,看见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钻进了母亲的画板底下,笑嘻嘻地探着头。
“墨墨,来和妈妈一起画画,好不好?”
女孩坐在画布支架前,母亲拥着她握住她的手,小手在画布上一下又一下,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明艳的曲线,最终绘制成一朵朵向日葵。
晴空万里下的金色向日葵,扎根在泥土里,挺直腰杆,抬头仰望。
向日葵的花瓣像是被铺上一层揉碎了的阳光。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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