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外的柳树被秋风吹起,晃了晃枝条。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如纸,双手抱头捂耳,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
一幅幅血腥的画面充斥在她脑海里。
是,有很多血,好多血,她跪在被鲜血染红的柏油路上,双手沾满了鲜血,满地的玻璃碎片,不远处还有已经不成样子的两辆汽车。
头好疼,她敲打着脑袋,脑海里又换了另一幅场景,不是红色,是白色。
有好多人,好多人站在她面前,围着她,她躲在角落里,他们都拿着又粗又长的针,她被他们硬拖到了床上,她反抗着,却几个人固定住了手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黄色、白色的药体一点点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猛然惊醒,心有余悸,再次回忆梦境时,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忽然想起喻疏白给的安神药,她伸手去摸桌边的药片,也没倒杯水,干咽了下去,浑浑噩噩之间睡了过去。
回国的这几天,梁墨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躁,头也越来越疼。她直接去了最大的一家超市,在里面食品区逛了很久,都没有之前在国外的吃的那种糖片。
梁墨找了好几圈确定没有那种糖片之后把超市里有的糖都买了个遍,找到一个临着江边的长椅坐了下来,一颗又一颗地将糖片含在嘴里。
不一会儿,旁边的空位上堆满了包装纸,而她本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
在长椅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带着黄色的渔夫帽,穿着宽大的连体裤,身后还有个小型行李箱,右手拿着手机,屏幕并没有灭,显示着两个距离非常近的红点。
她把手机塞到卫衣兜里,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憋着笑,走到她跟前啪地打了一下她的肩膀冲着她的耳朵大声“啊”了一声。
梁墨被吓了一大跳,双手双脚朝右边不自主地缩了下,看清眼前的人,她松了口气,喜形于色,喊道:“啊啊啊!齐允!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来啦?”
“哈哈哈哈~”齐允站在旁边笑弯了腰,“不对!等等!”
她拍了拍脸,换上很严肃的一副表情,说道:“你还有脸说我?梁墨!你说说你,你为什么回来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
“我给你说了。”梁墨否认。
“给我发了个信息这就叫说了?”齐允被她气笑了,想要坐下来和她争辩一番的时候才发现她旁边堆满了种类不一的糖片包装纸。
齐允皱了皱眉头,深呼了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说着她把包装纸捡了起来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里,坐到她身边,从包里拿出了几块糖片,包装纸全是素色,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诺,还是离不开我最爱吃的糖吧!”齐允语气里虽然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担心。
梁墨一脸惊喜地接了过来,冲她笑眯了眼,“多谢齐大小姐的赏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种糖。”她剥开了一个糖片填进嘴里,“对了,你这个糖到底是从哪里买的?”
齐允抖了抖肩,眼神飘忽不定,“就是在我一个亲戚那里啊,他特别喜欢研究这种不是很甜又很好吃的糖片,外人可没这口福!”她拍了拍梁墨的肩膀,“你可真幸运你有我这个小甜心。”
“切!那你这回回来是?”
“因为你啊!”齐允拍了她一下,“你个白眼狼!我家就在你隔壁,你回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不就跟你一起回来了嘛!”
梁墨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也是突然想回来的嘛!你来了真好!我总觉得自己在家里空旷旷的。”
齐允是个单亲家庭,常年跟妈妈住在国外,是她在国外的邻居。
“哼!”她可是个傲娇的小公主,“我可不要跟你一起住!”
结果,二十分钟之后齐某人就打了脸。
齐允在她租的这个房子转了两圈,点了点头,梁墨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出去溜达两圈啊!”齐允背上了她的小背包,冲在床上帮她收拾行李的梁墨说道。
“用我陪你吗?”梁墨抬起头看着她,她摇了摇头,“那你早点回来。”
她爱玩,梁墨知道。
齐允下了楼,看向梁墨所在的方向,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发现的情绪闪过,整理好了心情,上了一辆计程车。
“师傅,去朝北区幸福路朝阳街道89号”
古榕旁的二楼小别墅内,齐允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喻疏白正在泡茶。
她小跑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那流水一样的动作,“正巧我也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
“你倒是挺会挑时候来!”
等了一会儿,茶香便散发了出来,里面像是有一味薄荷,清清凉凉的。
齐允闭着眼睛凑近闻了下,笑着说道:“果然还得是我弟会泡,在国外可真没喝过这么香的茶。”
“婶婶最近还好吗?”他边问边给她斟了一杯。
“挺好的,我妈说她很想你,让你有空了去看看她。”齐允拿起杯子小口嘬着。
“嗯。”
“对了!”她放下杯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墨墨好像在调查以前的事情。”
喻疏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前段时间有人给她叔叔的资料,看样子是想让她查以前的事情。”
“那我要不要尽快把她带回去?”
喻疏白摇了摇头,“她很聪明的,八年前就很聪明,八年后更甚之。既然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我们再拦着只会事得其反。”
齐允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些不解,毕竟,当年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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