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女儿?”
梁三月退后一步,刻意与崔瞎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崔瞎子,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救她?我凭什么要救她?”
说白了,崔月灵被掳走,还不是你这个老小子咎由自取。
崔瞎子哀求道:“少东家,我知道我崔瞎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怪就怪在我一时贪心,不该去如意赌坊耍钱,可眼下我们父女在这世上,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家人,你发发善心,不要见死不救啊。”
梁三月拉下脸:“崔瞎子你说话可要小心点,我可不是你家人。”
“怎么不是。”崔瞎子跪拜三番,道:“我的卖身契还在少东家,哦不,老东家已死,你现在就是正义镖局的镖头老爷。”
说罢,他摆出更加尊崇的神色:“我的卖身契在老爷你那里,我们父女就是你的奴仆,你就是我们的主人,这如何不算是你的家人呢?”
“老爷你回想一下,这五年来,我和灵月给你们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也没有要过一分工钱吧。老爷你要是不救,灵月可就毁了,佟掌柜说要把她卖到青楼去,我滴个亲娘咧……”小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提多心酸。
“得得得,你给我打住。”青年当即打断,鄙夷不已,你特么的怕是对‘恩人’二字有什么误解。
老爹的死你不闻不顾,试图霸占老梁家最后这么点遗产,现在还说的如此义正言辞,感情还是我老梁家欠你似的。
“五年来你是照顾我们不假,可当初要不是我爹出手相救,你只怕早就死在了天桥恶霸之手。”
“再说,这五年来你们在正义镖局白吃白喝,也有了栖身之所,还没跟你算房租呢,还有,我爹每次沽酒的钱,都是让你去变卖家具换钱的,你敢说你没从中吃回扣?不然你哪来的钱去如意赌坊耍钱?这帐又该怎么算?”
“我告诉你,小爷我没报官抓你已经是念在往日情分上,否则单凭你霸占家主遗产一条,就可以让你下大狱。”
梁三月懒得和他废话,自然不顾崔瞎子的再三乞求,转身便走。
这厮不放心,转入内堂后厨,拿起镖局里唯二可乘手的铁器——钝了刃口的菜刀,以及黑黢黢的烧火棍,左手持菜刀,右手持火棍走出,格挡在胸前,恶狠狠道:
“你怎么进来的就给我怎么滚出去,天亮之后我若见你还在这里,就不客气了!”
说完,梁三月谨慎退回卧房里,反锁房门。
他后背已有汗珠沁出,别看崔瞎子身材精瘦,可一旦真起冲突,还真不确定谁输谁赢,只希望他死心,不再纠缠,最好是滚离镖局,天亮后一切便好说了。
开玩笑,八十两,拿什么救,闹呢?
见青年毫不留情,一点余地不留,崔瞎子愣在了堂屋。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难不成老梁的死刺激到了他,一根筋变成了玲珑心?
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崔瞎子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和泪水,狠狠在衣角上擦拭了一下,黑着脸冷哼一声,一脸决然。
他拾起地上的二胡和拉弦,盘坐回原来的位置。
“我崔瞎子还就不信邪了,凭我手中的二胡,当年能把你爹拉下来,今天也能把你拉下来。”
凄凉的二胡音悠然响起,凄惨又悲催。
梁三月听见二胡声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更让他崩溃的是,你拉便拉,咋还唱起来了。
“老爷啊~还记得五年前的冬天,那时的你还没有热水洗澡,是谁给你烧水搓背……”
“老爷哦~仍记得四年前的春天,那时的你夜夜盗汗又尿床,是谁给你保密又浆洗……”
“我的老爷呀~也许有一天,我终将死去……”
……
我滴娘,你还春天里了。
不得不说,崔瞎子的曲,代入感太特么强烈了,再加上他那破锣般的哭嚎,更添几分苦楚,让梁三月煎熬不已。
也勾起了他不少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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