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可以找出一个杀死郑姜的理由，这个很轻松也很容易，但放过她的理由呢？

在连衣看来，如果要杀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确保自己这一生当中没有犯下过任何过错，那才算是合理的，问心无愧的请求。

而这样的事情，吕玲绮做不到，连衣也做不到，

这不是一种狡辩，而是人性。

“这……”

总得来说，这番话无论是谁听到后，就算是郑姜和吕玲绮，也足以令两人目瞪口呆。

“小……小事？”

就是县太爷和衙役，哪怕无论多大的官站在这里，也不敢这么说，郡县一级，亦或者是州牧，刺史，都不可能如同连衣这样，发自内心的说出来。

因为他这么说的时候，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在里面的。

其他人这么说，则相当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贪官污吏，一个聪明的人至少表面不会这么做的，任何时候都不会。

最麻烦的事情也正是不在于明着说出来，而是心照不宣，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身体力行，是那么做的。

“为了生存，做出一些逾越了礼法的事情，固然为人所不容。”

连衣总是这样。

“可是当更加罪恶滔天的人，却逍遥法外的时候，诸如女王这样的豪杰，反而要被人无法原谅。”

他总是有这样一套歪理：“这难道不是，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你这话……说的我竟然无言以对！”

最后，最后的最后，郑姜也是不由惊叹了。

连衣这种话，通常是用来作为开罪的一个借口，但是他认真了。

“那照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窃钩，而应该窃国了？”

一个敢说，一个敢想。

但郑姜的这个理解更加有意思吧。

以一个强盗来说，直接的反应就是这个了。

“哈哈哈哈……”

以至于她说出这话后，连衣自己也笑了，大笑不止。

“女王大人也可以理解为，抢劫老百姓不算是什么本事。”

“去抢劫那些大富大贵，却不仁不义的贼寇，那才算是本事。”

连衣的话语很平淡，但郑姜的反应不是。

“曹操！？”

郑姜条件反射一般的疑问，连衣反问：“难道他不是？”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子！还真的是敢想！”

郑姜说着自己也是笑声一时不绝，要说郑姜作为强盗做了太多人不敢想不敢干的事情，但她可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个比她更加胆大包天的人呢。

“曹操为当朝司空，占据长安、洛阳，统领兖、豫、徐三州之地，带甲数万，以天子号令称雄，怎么能算是贼寇？”

看样子，郑姜没少做功课，按说她不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但作为一个强盗来说，茶余饭后知晓天下大势对她没有什么太大帮助，可作为一个强盗，至少应该知道她将要去的那些地方现在都是什么情况。

即使是可能要去而不会去的地方，这就是郑姜为什么比其他的强盗高出一截的原因。

“你还挺知道行情。”

闻言连衣也是感到惊讶，这个女人竟然知道这些，郑姜颇为自豪：“我可是立志要将自己的英雄事迹传遍全天下的人物！”

她还把自己当个英雄，听到这里，吕玲绮也是笑了，不过郑姜尚且有这样的志向，对比之下，她自己没有，这样一来，笑容似乎到了最后，也就意犹未尽。

可连衣的笑却是冰冷的：“曹操托名汉臣，实为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

“天下有志之士皆愿效仿王允吕布，让他步董卓的后尘，怎么能不算是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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