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看了看田丰,潘凤说道:“今天大家早些休息,我明日已经安排州中官吏下午才会聚齐议事。你们两个,一个明日带人接管邺城城防,一个带人去清点府库,辛评早些时候已经赶回家中,明天会有他和他的胞弟辛毗为你们引路行事,有阻拦闹事者,一律抓起来治罪,明白了吗?”
众人表示明白韩馥的一系列安排。韩馥顿时困意上涌,挥挥手示意大家都下去休息,自己也向后堂走去。
没想到做个冀州牧还如此麻烦,上任伊始就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这和当初想象的可相去甚远,还以为只要虎躯一震,冀州的这些官员就会纳头便拜。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简单了,不过已经动手,想来对手的反弹也会接踵而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
刘凯是邺城负责城防的司马,这清晨院内的鸡鸣都已经叫过了许久。他才懒洋洋的在亲兵的伺候下将衣甲穿戴整齐,向东城的卫戍所走去。城外东大营的冀州军都被麹义大人带去剿匪了,要不然这邺城还用自己操心?那里来的不开眼的贼人敢来闹事?
现在可好,自己的叔父刘惠前几天就和自己左右嘱咐,要把城防这数千人马抓在手心里。不就是要和新来的冀州牧唱对台戏吗?一个京里来的文官能夺了叔父和麹义大人的权力,那不是开玩笑吗?
来到卫戍所的门口,刘凯发现今天有些不对,门口站岗的几名卫兵居然人影不见。刘凯心中恼火,这些疲赖家伙,居然连岗都不站了,这是要反了天了。自己非要狠狠的责罚这些家伙不可。
刘凯带着自己的亲兵,走进卫戍所的院落。他对着左右吩咐道:“去给我看看,这些家伙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办差。今天当值的,都给我抓起来,每人都抽十鞭子。非得立点规矩了!”
“咦!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大堂之中?这是怎么回事?”刘凯看着大堂内站立的十几个军人,全是陌生的面孔。伸手向自己腰间的环首刀摸去。他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升起。
“刘凯!州牧府有公文到了!还不快接过书函,这位是冀州新任的军司马潘凤大人,还不过来见礼!”说话的正是辛家的二公子辛毗,他在州牧府一直担任书办,刘凯也是认识的。
“州牧府的公函?不是说昨日州牧才刚刚上任吗?怎么这么快就关照到我这城守军来了……”刘凯嘴里嘟嘟囔囔的,却也不敢说不接。伸手接过来,打开读完,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州牧这命令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撤了我的差事?我有什么过错吗?我不服!我要去找我叔父!你们说了不算!来人啊!,给我把他们围了!”
刘凯身后的亲兵都拉开兵刃,就要护着刘凯冲出去!但院落外面一阵大乱,院门口,四周的院墙上有无数的弓箭已经对准了刘凯这一行十几个人。
“刘凯!你最好放下武器,听从州牧府的安排,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不然,我一声令下,你们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潘凤此时倒也不着急了,转身坐到大堂的中央,看着下面的刘凯一行人。
豆大的汗珠从刘凯的脑门上冒了下来,这是个陷阱,这辛毗带着人早就把自己的卫戍所给控制了,都怪自己贪图安逸,非要回家休息。这下祸事来了。他本来就是良家子弟,从来也没上过战场,平时在邺城守城还算是勉勉强强能够胜任,现在对面几十张强弓瞄准了自己,那里还能反抗?在自家性命与叔父的将令之间考虑了片刻。刘凯一声长叹,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不要杀我!我和你们合作!这城守军的防务,我愿意配合州牧大人的整编。”潘凤抓在手中的大斧这才放松了下来。将手一挥,早有自己的亲兵冲进来,将刘凯等人押了下去。
“佐治贤弟!多亏有你带路,才能如此顺利找到这刘凯,等回去见了主公,我会把你的功劳如实上报的!”潘凤笑着看向辛毗,这有了冀州当地士族的帮助,还真是事半功倍啊!
“不敢!不敢!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都是为了州牧大人效力嘛!”辛毗其实也暗暗憋着一口气,自己这第一件差事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自己要叫州牧大人看到,自己的才能并不比大哥差到哪里去。这是自己作为一个智谋之士的骄傲,与亲情无关。
冀州府库的仓门被军士们缓缓推开。田丰与辛评带着人手迈步走了进去,身后是已经被新军捆起来的数十个仓曹小吏。这些人今天看到田丰和辛评赶来要查阅府库,顿时是百般阻挠。嚷嚷着要去找别驾张岚评理。田丰命军兵将这些家伙治住,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两个人在里面看着堆积如山的谷物,也是感慨不已。冀州是天下第一大州。存粮冠于全国。早就有冀州熟,天下足的说法。现在是秋粮入库不久。这粮食必须掌握在韩馥的手中才算是安稳。无粮不聚兵,这个道理是谁都懂的。
田,辛二人按照从这些仓曹属员手中搜出来的账册,将粮屯一一核对,查过一屯,封存一屯。查到最后,在粮库的东侧发现了已经打点成包的粮食十万石。田丰和辛评对望一眼,都知道问题严重,将那负责粮仓的家伙拉过来问道:“这十万石粮草是怎么回事?”
那仓曹支支吱吱唔唔只是不肯说,田丰挥手,早有亲兵提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立刻吓得那仓曹一阵惨叫:“我说!我说!这时治中张岚大人吩咐为渤海太守袁大人准备的军粮,明日就要送去渤海了!”
田丰一阵的冷笑:“这渤海太守好大的胃口,十万石粮草,各部一次领取乃是半年存粮,士兵每天两餐,口粮一斤八两。这么说渤海太守部现在已经有三万余众了!是谁给他开的这个口子,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冀州府库上喝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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