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你是想问年年红火锅店的事吧?”吴蔚的口吻越发严肃起来,“你吐的东西里有猫肉,没错,那意味着你吃了猫肉。”
一道晴天霹雳,我全身触电般酥麻,鸡皮遍地。我不住颤抖着,一股恶心感又开始在胃里翻腾。我连忙跑到厕所,跪在马桶前,开始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不住的干呕。糊糊跟着我一同跑到了厕所,站在马桶水箱上歪头看着我。我感觉两颊滑落温热的眼泪,我用手抹掉。怎么流眼泪了?是干呕得太厉害了吗?
“喂?喂?你没事吧?”电话传来吴蔚的喊声。
我打开免提,把电话放在地上,我实在无力抬起手了。“没事,胃有点难受而已。”
“就怕你知道真相是这反应。”
“所以你们就瞒着我,让年年红继续逍遥法外吗?”
“你别激动,小猫。没有人能证明你吃的猫肉是年年红火锅店的。你的同事只带了一份呕吐物去医院,而你在店内的呕吐物早在次日卫生局去检查时就清理完毕了。我和黄璐早晨一到医院我就询问医生才得到了这个消息,年年红随后就赶到了,他们跟医生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猜想也就是销毁或篡改化验结果吧。因为我随后再问医生,医生却说先前的结果有误,你的呕吐物中所含的肉类是羊肉。”
“那卫生局他们也?”难道就任凭年年红只手遮天?我听着吴蔚的话,擦拭着嘴角,难以平息怒火。
“我想应该没有,卫生局确实做了全面检查,只不过有一晚的时间给年年红做缓冲准备,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才会是卫生安全达标的结果。再说,牛羊肉惨假,照理说也该是工商查他,但他应该也都打好了关系,只要全面抽查之前通知一声,他们定会做到滴水不漏地应付过检查。”
“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我想到还有许多猫被他们源源不断地送进绞肉机,做成餐食,揪心的痛,“不对,他们是心虚的,不然为何还要送钱让我闭口不谈这事!”
“给你送钱了?”吴蔚反问,“看来他们还是怕你知道了些什么想封口吧,毕竟现在自媒体那么发达。你接受了?”
吴蔚这话就像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一样,脸颊火辣辣的。“我……我明天就还回去,我一定要曝光他们!”
“就怕你会这样,黄璐才不让我告诉你。”吴蔚低沉着声音说,“别人吃猫肉,你感觉到被侵犯了,不可原谅。如同你吃猪肉牛肉,某些宗教某些国家也同样觉得是难以接受不可原谅的。”
“不,我并没有对那些吃了猫肉的人愤怒。而是年年红用猫肉掺假牛羊肉这属于欺诈,怎能和饮食习惯宗教信仰相提并论。再说了,他们获得猫的途径是什么?偷盗猎杀,有相关检验检疫合格证明吗?”
“你知道是不可能有的。”
“所以,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别自欺欺人了小猫,倘若他们圈养猫,像某些地区民族食用狗肉那样人工饲养繁殖生产肉食用狗,通过工商审核办理,开设猫肉馆,你就能认同接受了?”吴蔚的话我无法招架。圈养猫用来食用……还是无法想象,难以接受。“你是打从心里就接受不了吃猫肉这件事,而并非他们掺假这件事。可我们不是万能的,管不了那么多。听我的劝,既然你拿了钱,就别再多事了,朋友圈微博什么的,你随意尽兴的发,但千万别上门正面冲突,黑心商人可不是善茬。”
“正面冲突?你太高估我了。”我此刻义愤填膺的气势恐怕挂了电话就会消失无踪,虽想做些什么,却又觉得无力。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做些什么。我总是这般随波逐流,不闻不问。黄璐担心我的过激行为恐怕是意志消沉拒食痛哭之类的正面冲突?呵,我真没想过,也就是在网上发发贴骂骂街当个键盘侠罢了。吴蔚不会比黄璐更懂我。垂头丧气地挂断电话,我坐在厕所地板上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黄璐。明天下班去找你,晚安。
糊糊靠过来,用头蹭我的手。“快上床暖被窝去!”
“好。”我抱起糊糊回到卧室,爬上床,糊糊跳到枕头旁趴下,闭上眼,轻描淡写地说“想做什么就试着去做,勇敢点。”
这如同当头一棒的话重重敲打醒我,看着蜷作一团的糊糊,心跳加速。难道,我还是想做些什么?
我决定了,我还是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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