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曹杉手放在额前，左右眺望，找了一会才看到苏浩然已然退至了飞云台边处，横剑于胸，发丝凌乱，脚下的云纹锦靴都磨得翻了边。

苏浩然此时惊惧无比，心里唯有四个字。

太可怕了。

无论剑法或是其它功法，都是将力量发挥更强的一种手段，而曹杉的修为竟深到他探寻不到的地步，以至于不需要这种手段，仅靠剑气肉身就能压制自己。

原来，曹杉不用剑，是不想把他伤得太重？

不过他眼中的震惊和无奈，很快被不甘取代，对一个剑修而言，只要剑还在手，就还不算输！

一扫颓态的苏浩然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剑光凌于空中，手中的清溪剑开始舞动。

他的手腕如水般柔软，清溪剑随着手腕转动，仿佛在水中漂旋一般，剑招行云流水，剑光逐渐盛放，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短短片刻，便有无数剑光横空，璀璨夺目，令人不可直视。

紧接着所有剑光又忽然聚敛，收凝成一粒剑光，而后又猛地炸开，一股恐怖的剑威顿时笼罩整座飞云台。苏浩然身前，浮现起一幅虚影。

虚影中冰山耸立，飞雪肆虐，还有寒风刺骨，红梅朵朵，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台下内门弟子们只看一眼，就感觉到一股钻入灵魂的寒冷，忍不住哆嗦颤抖。

——傲寒剑诀所有剑招凝成的傲寒剑势，也是苏浩然最强的手段。

苏浩然一剑刺出，这股剑势便向着曹杉压去，还未到近前，曹杉的脸上便覆上了一层冰霜，寒意彻骨。

面对这片冰天雪地，曹杉终于出剑了。

落红剑诀肆意挥洒，剑气大盛，红光漫天，仿佛血染长天一般，只见无数鲜红欲滴的枫叶凌空飞旋，化作一股几十丈高的红色龙卷，蜿蜒曲折，浩浩荡荡，忽左忽右地朝苏浩然涌去。

轰隆一声巨响！

龙卷狠狠顶入冰天雪地。

苏浩然的傲寒剑势在这股龙卷面前，脆弱的仿佛一层薄膜，顷刻间支离破碎，冰山粉碎，飞雪消无，寒梅七零八落，皆化作无主剑气四处流窜。

苏浩然仿佛被抽走全身精气，颓然地愣在那里，因为这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曹杉看着苏浩然，问道：“苏师兄，我方才说我不想伤你面子，你非不信。那你现在信了吗？”

一滴傲气都没有了的苏浩然，终于软了下来，低垂着头，沉默片刻，将剑柄在上的清溪剑递给曹杉，道：“我愿赌服输。”

曹杉接过剑，径直往飞云台的阶梯走去。

走了两步，曹杉不知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背对着苏浩然道：“苏师兄……”

苏浩然抬头，眼中精神涣散。

“虽然今日你输给了我，虽然你我都是金丹初期，但是我并未用出全部境界，所以严格来说……”

曹杉回首偏眸，出言安慰道：“你还是同境无敌。”

苏浩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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