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百姓发钱,朱厚照不是首创,也不是最大方的一位。
汉景帝刘启病重时“下令赐赏诸侯王、列侯以马各八匹,奉禄二千石以上的大臣赐黄金各二斤,小吏和百姓每户赐钱一百”。
对比之下,只给限定年龄阶段百姓发购物券的朱厚照落了下乘。
“汉景帝时期粮仓旧粮压新粮,只进不出库房里穿铜钱的绳子烂断。本王替父皇监国多年,大明又缺粮又缺钱!是本王无能,也是诸位臣工的无能。本王觉得羞愧难当。你们羞不羞?臊不臊?”朱厚照站在集义殿的演讲台,指着台下大小九卿、司礼监众人一阵指责。他的眉毛飞挑,脸部肌肉抖动,面色愤慨仿佛真是气的不轻。
与之相对的,是台下众人不动如山。
多年下来,朝臣们虽猜不透朱厚照的想法,但对他的脾气相当了解。身为几朝罕见的唯一皇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反感约束不懂得退让,更学不会容忍。
除去皇权与臣权的天然矛盾,朱厚照本人的性格就容不了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从老首辅徐溥算起,这些年朱厚照在几件事情上妥协过?
在选妃一事上朱厚照几经推脱。宫里宫外罕见地联手逼迫,朱厚照强烈的反对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呃,虽然无人猜到他会做出大肆散财之举。只不过白虹弥日接连出现,弘治帝对异常灭象是的不安,又岂是区区购物券能抵消的了
选妃与朝政不同,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江山有序传承。因泰山地动险而又险保住皇位的弘治帝最相信天命。相信自己时日无多的弘治帝难得与朝臣站在同一阵线,他们岂会错失如此大好机会!
昨日朱厚照杖责内灵台掌事,他们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
他们静静看着朱厚照折腾。
“本王想了很多。史书胜赞盛唐强汉,将来又会如何评价大明?论疆土,不及大唐。论威摄力没有大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兵将至,勿动,动则灭国的霸气。”朱厚照双手舞动,言辞激昂。
刘健等人静静听着。
全场诡异的静谧。
朱厚照久等不到众人回应,不满地扫视全场。一双双淡漠的眼神瞬间消散了朱厚照的表演欲。表演的时候最忌讳观众没有反应,无法获取满足感。
呵!这群人有皇帝爹背后撑腰,各个腰杆子挺起来了!
他嘴巴一抿,挥挥手,“散了吧!”
“臣等告退。”刘健率领大小九卿离去。
“老奴告退。”李荣为首的司礼监一众紧随其后。
没有任何人对朱厚照匆匆把他们叫来、又匆匆把他们赶走表达不满。
望着一个个迅速离去的背影,朱厚照无声地笑了笑。
无论是对异常天象的不安还是对为他选妃的执着,反应最强烈的人只有皇帝爹。其他人只会顺势插一脚,绝对不会主动跳出来。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萧海被杖责。
集义殿内只剩下朱厚照身边的几人。
“段聪,钦安殿有什么特别的事”朱厚照眯起眼睛问。
被迫接受东厂部分权力的段聪硬着头皮道:“皇爷案头摆着上百幅仕女图,大部分来自于江南。”
“哦?”朱厚照眼前一亮,“长的如何?身材好不好?”
正在记录的杭东手一抖,铅椠在为扩音专门铺的实木地板上应声而断。
段聪把头低得更低:“奴婢不知。”
朱厚照把目光移到杭东身上。
杭东一个激灵,站直身体义正严辞道,“微臣刚走神,没听清楚殿下说了什么!”
朱厚照撇撇嘴:“本王很关心参与选妃女子的相貌和身段。把本王这话原原本本记上,暗中给父皇提个醒。”
杭东听了这话表情一言难尽:“殿下,娶妻娶贤!”
“朝廷取仕重贤,但在才学和人品之前,首先剔除相貌不端正者。毎科探花,还要求长相上佳。”朱厚照翻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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