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今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县主,身份地位崇高,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县主身份。
在家的时候,往往都是她去向祖母请安,给姑姑行礼,却从来没有让长辈给自己行礼过。
但她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瞥了安稳如山的姚氏一眼之后,便笑盈盈地上前朝着众人微微福了福身子。
“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云今跟着祖母出来,今日便是晚辈,各位不必多礼。”
还好祖母早就指导过她如何应对,要不然这个时候,以她自己来应对,说不定要出丑。
她不由多看了不动如山的姚氏一眼,虽说姚氏对她严苛,但毕竟还是处处为她着想的。
众夫人都笑笑站了起来,冯夫人邀请了姚氏和赵云今上座。
在场的夫人小姐眼看着她们走到了冯夫人的身边坐下,就连一个未出阁的赵云今也占据了一个位置。
要知道,花厅里一共就这么多座位,许多的小姐们甚至都只是站在自家母亲的后面,压根得不到一个位置!
下面便有人窸窸窣窣地说着:“娘,这个女子是什么县主啊?难道比得上冯夫人?县长夫人那是多么尊贵的人,怎么她一个小辈也能坐到夫人的身边?”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赵云今听到。
赵云今心中微讶,在冯夫人都表了态之后,居然还有人不满?
她不由去看冯夫人的脸色,就见她面目和善地端起茶杯喝茶,似乎并没有听见似的。
赵云今立马就明白过来,敢情人家表态归表态,下马威也是要给的……
其实转念一想,她们久不跟人走动,手里的权力说着好听是三品的县主,但是却连个府兵队伍都没有,空有名号却并无实权。
可偏偏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县主,众夫人却个个都要行礼,还要请她上座。
这不正是打了冯夫人的脸么?
冯夫人跟着冯县长在安阳县作威作福多年,卧榻之侧,怎容的他人酣睡!
他们自认是安阳县的权力顶层,又怎么会容得平白多出来一个县主分去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呢?
赵云今想明白之后,也微微笑起来。
学着姚氏和冯夫人的模样,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岿然不动。
冯夫人看着这一老一小的,听了这样的话居然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眼神便微微一紧,看不出来,还是两个这样沉稳的。
她朝着何夫人使了个眼色。
这何夫人正是先前说话那女子的母亲,就见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萱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县主大人的父亲舍身救下圣上,能有如今的殊荣也是应该的,怪只怪我们家没有这样英勇的长辈。娘亲年过三旬,在县主面前都只有屈身行礼的份,你也不可再多问了,万一县主大人怪罪怎么办!”
饶是赵云今这样无所谓的性子,听了也不由脸色一沉。
她不是蠢人,那话本子也没少看,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觉得她这县主身份来的不够光明正大。
不仅如此,她还扣了一顶大帽子给赵云今,就好像是赵云今逼着她这样的长辈行礼似的。
可这礼,难道不是她们自己跟着冯夫人行的?
赵云今心头不悦,但是却碍着不想给姚氏添麻烦,还是忍了下去。
却没想到,姚氏放了手里的杯子,冷声道:“冯夫人,老身多句嘴,您举办花宴虽是好事,但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请!”
姚氏光是坐在那里,就无比的威严,再加上那冷峻苍老的声音,全场都寂静了下来,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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