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元召脑中又似乎闪过那双软软的小手和那双小手带给他的那一丝难得的温柔:“这小姑娘的笑容真是纯净喔!真是好看,就此离去,不知此后能不能再相见,有些不舍呢!”
见那夫人嗔怪的在少女脑后拍了一下,少女顽皮的冲元召吐了吐舌头,似是表示歉意。
夫人走到元召面前,笑吟吟说道:“小郎,多承你援手相助,不要怪我那顽劣小女无礼才是。”
元召忙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哪里见怪了!还要多谢夫人一路捎带呢,既然没事了,那元召就此告辞吧。”
说罢,背起包裹转身欲行。
却听那夫人急声道:“小郎且慢行!你是要到哪里去?城内是有亲戚投奔吗?”
元召不由顿了顿身子,眼底一片茫然。
是啊,自己这是要到何处去呢?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懵懵懂懂来到这儿,四处漂泊了这几个月,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以后又将怎样。行走天地之间,茫茫天下之大,无一丝和他有关联的人和事,他尽量把那份悲凉和孤独压在心底的最下层,可又怎能不去想!曾经好几次,在无边黑夜里他泪流满面曾经好几次,在荒山野岭之颠他悲愤长啸,诅咒谩骂这捉弄人的贼老天!可无论如何都已回不去他曾经热爱或憎恨的那个世界了。是的!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活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刻,也不知因何而起,前尘往事都涌上心头,那种无形的感觉似一柄重锤落在胸口,悲伤翻江倒海竟无比强烈。元召一时只觉郁积满胸、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出,就此仰天而倒昏迷了过去。
元召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下午,他睁开眼睛,感觉阳光有些刺眼,又微微的眯了眯,慢慢的适应了屋内的环境。
四处看了一眼,很陌生。也许是他起身时的动静有些大,外面有人听到了,门被推开来,只见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从外面跑进来。
一眼看到元召坐在那儿,高兴的嚷道:“啊!小哥,你醒了?太好了!”
元召冲他笑笑,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的?”
“啊?你不记得了!”
那孩子瞪大眼睛,显得虎头虎脑的:“这儿是梵雪楼啊。你救了我爹的,是苏姨和灵芝姐让我看着你。”
元召呆了呆,很是听不明白这孩子跳跃性的话语,“梵雪楼?那我为什么在这儿的?”
那孩子用手挠了挠头皮,为难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爹很严厉的吩咐我,让我一定不准到处乱跑,好好守着你的!”
顿了顿,仿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灵芝姐一定知道,她来看过你好几次了,还叮嘱我如果你醒了一定去告诉她的。我现在要去告诉她了,你别乱动啊!”说完没等元召再说什么,一溜烟的跑走了。
元召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记起之前的一些事,隐约明白应该是那夫人救回了他。
“梵雪楼?呵呵,不知是干什么的,这名字倒挺雅致的。嗯,这儿?会是那个绿裙少女的家吗?”
他暗中提了一口气,酝劲与胸,只觉体内气息充沛,这一场睡看来休息的还不错。
他这段日子饱受流离之苦,处处和他前世的生活很不习惯,更兼精神上的悲苦压抑,那日一时被心障勾起思绪迷了心窍,如同走火入魔昏迷不醒。之所以睡了这么久,其实是他本身肌体在自我调节,那一口淤血喷出,却似吐尽了胸中块垒,淤积之气尽去!这时醒来,倒觉得神清气爽,恰似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般。
元召凝思间,忽觉门口有人,抬头看去,一抹绿影正倚门而立微笑看着他,也不知少女几时来的,他直觉心底跳了一下,莫名浮现从前记得的一句话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最是回眸一笑间!萦绕脑际就此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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