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又有皇亲国戚,来了牧州?”
“牧州有牧王驻扎,北郊五十里之外,就是兵强马壮的靖北都护府。还何须皇族,来趟这摊浑水?”
几日不见的吴天养,同样混在人群当中。
“天妖乱国以平,难道是北方蛮族集结南下?”
势宗名下无寒门。
众多富家子弟,继续脑洞大开。
毕竟要得大势,须得亲近皇权。权势普通的贵胄之后,谁不让自家儿郎,在这潭死水中空度余生?
......
“谁在念我?”
银杏轩内,苏野正在生啃杜清平旬考的《大衍辞林》。
《大衍辞林》内,汇集了大衍皇朝众多朝议,策论;乃至于朝廷大员、驻边名将的名人轶事。余下的,才是前朝大儒的诗词歌赋。
篇幅之长,堪比五本《牧州经》。
当是离砚先生,被苏野那句“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芦花压海棠”的风月歪诗,气昏了头。变着法子整他。
耳朵燥热,苏野只得停了下来。
“灵气没有波动。”
“浑身也没乏力,应该不会有人诅咒。”
调动养气境九层的修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苏野心下稍安。
见得《牧州经》内,姜婉儿同样正襟危坐。
才又埋头背书。
......
“苏小哥儿,你的书信。”
趁着乐工培训的空档,老乐倌哈着寒气上楼,将信笺往桌上一搁。
站在门口,磨蹭了半晌。
方才腆着脸开口:“苏小哥前日哼的那首曲子,可是新词?”
“哪一首?”
苏野嫩脸一红,面上有些挂不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银杏坊待久了,总会哼些应情应景,不着头绪的小调,聊作消遣。一时半会,却是无法确定俞老倌所说的曲子。
“就那首...那首,哎,容老夫想想。”
俞青瓷老眼眯起,开始回忆。
愣是用了十余息,才循着苏野先前的调子,哼唱起来:“来呀,快活呀。”
“反正有,大把时光......”
苏野:“......”
苏某不知道。
苏某没唱过,别诬陷我。
无奈老倌目光真挚,一副可以为银杏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苏野只得尬笑着,帮他将全词誊完。
又照宫商角徵羽的古调,捋了一遍。
俞青瓷才眉开眼笑的去了。
年轻时候,谁还不是个吉他少年?
......
“自冯炎归案,姜婉儿便不见了踪影?”
攥着手中,吕洪义托俞老倌送来的信笺,苏野并没更多惊讶。毕竟当初,是他领着吕氏兄弟,去了城南徐家。
更是刻意当着盲女的面,说要揭穿毕方杀人骗局。
姜婉儿有所警觉,也算意料之中。
“难怪当日,总觉得此女不正常。”
想起和吕洪义二人,到徐家盘问盲女之事,苏野心底便一咯噔。
当时的姜婉儿,满脸悲戚。
偏偏在他提及“申时二刻”时,却是露出疑惑的神情。
没错,就是疑惑。
“正常人听到此处,应该是由悲转怒,出门找冯炎对质。”苏野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一开始,就被人抢了先机。
“接下来,就看你何时出手了......”
暮色深邃,朔风更甚。
不到半夜,就将两尺来深的积雪,冻成了铁块。
待得州府派出的巡夜暗卫,听到夜莺鸣哨,各自收队后。一身黑衣打扮的姜婉儿,从西六街边缘的客栈翻墙而出。
一名伥鬼,上前引路。
双眼无神的盲女,则是跟在伥鬼身后,遥遥朝银杏坊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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