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只有三个。望月、春燕、杜鹃可谓是她的左膀右臂,自春燕与马达赶赴中原,身边只剩了望月、杜鹃。
杜鹃虽然心思不够缜密,但她的武艺是三人中最高的,清河便将她派给了刘司思,照顾刘司思的生活起居。
天还昏昏亮,刘司思正与周公聊到兴头上,就被杜鹃给摇醒了。套上一层又一层的锦服,刘司思迷糊中数了数,共七层之多,上一辈子即便最冷的冬天她也才裹三层。而脚上套的是这两天赶制的黑靴,头戴一顶儒巾小帽。
小孩子本不需要戴什么帽子,可尴尬的是她的头发太短。
如何解释两岁的孩子头发又软又短,不足一寸?
众人集思广益的结果就是直接把头发剃了。说为表示对佛祖的崇敬,这两年来她一直以小沙弥的身份侍奉在慧光大师身边,现今回京才开始重新蓄发。
透过铜镜,刘司思看清了自己模样,粉粉嫩嫩的一个小人,身着月白长袍,头戴儒巾,飘逸中散发着一股书香的气息。原来这就是她。不知道上一辈子,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可爱,不过即便这么可爱,也没有人在乎吧。
一切穿戴、洗漱完毕,东方的天空还没有泛白,刘司思不禁好奇,杜鹃这么早把他捞起来干嘛?
令她没想到的是,杜鹃起这么早竟然是教她学说话!
“公子,跟着奴婢一起念‘母’。”
杜鹃抱着刘司思,温柔地教她学说话。
刘司思跟着杜鹃的口型张口发出的音却是“嘛”“啊”。声音传入耳朵,她不由得皱眉,怎么连一个简单的“母”字都发不出来。
这边刘司思在纠结自己发不好音,而那厢杜鹃却万分激动,小公子的确不同常人,才教一边就能发个八九不离十了。
发音的规律我是非常清楚的,但却无法正确发音,想来是因为刚出生,还未能很好地控制舌头的原因,多加练习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半晌,刘司思终于想到了症结所在。一遍一遍地跟着杜鹃重复“母”,到早膳时分,她已经能清楚地喊出“母亲”两个字了。
刘司思的早膳,是和清河夫人一起的。
还未走进房门,清河夫人便听听到了杜鹃激动喜悦的声音。
“公主,公子会喊母亲了!会喊母亲了!”
“什么,靖儿会喊母亲了?”清河夫人难以置信,但紧接着她就听到一声稚嫩的“母亲”从刘司思的口中喊出。
清河夫人紧紧地抱着刘司思,热泪从眼眶流出。三年了,在她腹中与她朝夕相伴的孩子终于喊她母亲了。
刘司思也流泪了,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怀抱,是如此的安全、温暖。
望月和杜鹃也情绪激动,但很快缓和过来,两人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清河夫人与刘司思劝说分开。
圆形餐桌上清河夫人与刘司思相邻而坐,望月和杜鹃分侍两边。清河夫人的面前是鸡汤、肉糜、包子等清淡食物,而刘司思面前是一碗浓香的人乳。
刚开始是让乳娘亲自哺乳,但刘司思尽管饿地肚子咕咕叫,却坚决不肯吃奶。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杜鹃命乳娘将奶水挤到碗内,再用勺子喂,刘司思才勉强喝了几口。其实刘司思的内心是拒绝喝人乳的,让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喝人奶,她下不去口,但实在是太饿了……最终只能是用碗喝人乳。
杜鹃刚拿起勺子准备喂刘司思,却不想被刘司思一把夺过了勺子。
“公子,还是让奴婢喂您吃吧。”但刘司思却死死抓住勺子,一副想要自己吃的模样。
清河夫人先是被这场景弄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杜鹃摆摆手,随她吧。
甚至清河夫人还抱有一丝期望,也许她真的能自己进食呢,可下一秒她就傻眼了。
只见刘司思左手扒碗,右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奶准备往嘴里送,却送到了衣襟上。接下来几次都是如此,不是洒在了餐桌上,就是洒在了衣服上,浑身湿透散发着一股奶香。
就在清河夫人不报希望,准备让杜鹃喂饭的时候,突然发现刘司思竟然第一次用勺子喝到了奶,然后一次比一次熟练,最后剩下的小半碗全都被她一口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清河夫人、望月、杜鹃都被这一幕震惊了,杜鹃甚至暗中使劲拧了自己的大腿,想要确定着不是真的,然而事实却是真的很疼,很疼。
刘司思吃完后看着惊呆的三人,心中暗想,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吓到她们了。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和尚都说她异于常人,能引来传说中的凤凰王,逆天一点又怎么了?况且看这架势,在外界看来,她已经两岁了,如果不赶紧学会一点生活技能,怎么能瞒过外人的眼睛,她可不想再上一次火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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