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某处军帐中,在沮丧的氛围里,一名睡觉的军士用被子紧紧蒙住头,牙关咬的咯吱作响。
当值的某位青年士卒,站在寨墙上,看着孟元嚣张驶过,看着身旁的同袍垂头不语,不禁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刃。
曹军中,一种变化正悄悄发生。
“丞相就让此人如此嚣张?”一处军寨的望楼上,夏侯杰询问曹休。
曹休目露艳羡的看着纵马驰过的孟元。一人一马,在八十万大军阵前任意驰骋,身为武人,谁不向往?
今夜过后,此人必然天下闻名。
便宜他了。
曹休叹口气:“区区一人,再嚣张也伤不到大军根本,可要是诸军轻动,不慎炸营,那才真是大难。”
“但八十万大军任他这般来去自如,还谈什么士气?还怎么征江东?”
曹休笑笑不说话。
“他又破了一处战俘营。”夏侯杰望着远处道。
中军轻轻擂响两声鼓,听得夏侯杰有些肝颤。
“又要杀人了。”
他叹口气,忽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曹休连忙扶住夏侯杰:“快回营吧,你肠痈未愈,理当休养。军旅劳累,这次你不该随主公南征的。”
夏侯杰轻轻推开曹休的手,一双眼中闪过无边痛苦,却被他强行藏住。
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知道,时日无多。
咬紧牙关,他慢慢挺身,直至挺的笔直:“大丈夫生于乱世,理当马革裹尸,岂能死于病榻!”
夜风吹来,他按剑遥望星空,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大军之中任纵横,孟元却觉得很不对,很不正常。他再次杀进了一处战俘营。
可这次,营中只有团成一团、结好阵势的曹军和满地的战俘尸体。
曹操自然不可能让他将战俘挨个救出,所以下令,杀!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刘备的部下,捉了放走又回去,不杀留着有什么用?
凡是刘备部下,擒则杀之!
孟元冷冷望一眼曹营中军,出寨汇合被救出的二三百人,远离曹营,融入了无边黑暗。
“罗将军,收拢战马十余匹,死士也已选出,你们先走,我们在夜色中纵马做疑兵。”
“不需要。”孟元遥遥头,“一起走吧。”
从始至终,八十万曹军并无一人主动向他出手,也无一箭射他,更无一骑追兵。
太不正常。
“主公,莫要多想了!虎豹骑何惧伏兵!”
曹操轻轻摇头:“等着。”
夜色渐渐过去。
“文和,如你所言,我一矢未发,一骑未出,任他嚣张了一夜,现在士气已经沮丧到了最低。”中军寨中,曹操负手而立。
“沮极则哀,主公,接下来的事,想必您已知晓。”贾诩向曹操一躬身,又退回帐中的黑暗。
曹操则望向初升的朝阳。
“擂鼓聚兵!”
天方亮,中军响起隆隆鼓声。
八十万大军涌出营寨,在荒野中列阵。
草木枯黄,秋风肃杀,八十万曹军摆开,目之所及,遮天蔽日,直可撼泰山,填沧海。
可离近了看,他们却大都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曹军按着八卦方位,围成了一个大圆,圆圈中央,是两座高台。
一座土木高台上,站着曹操,另一座柴木高台上,是百余具尸体。
高台下,跪着千余人。
曹操立在台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多的军士抬起头,去望高台上那些死去的同袍,哀伤的气氛渐渐在曹军上空弥漫。
那些全是昨夜被孟元所杀的守军,而台下跪着的,则是昨夜被孟元杀溃的逃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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